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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这是普通绿茶，国姓爷重新赐茶了。都给我坐直了，喝下去！”60;62; 在喝完黑茶一个小时后，每个奴隶兵的面前又摆上了一杯绿茶。虽然图曼在上面挥着弯刀大喊，但这些奴隶兵竟然迟疑了——60;62; 这种迟疑甚至让图曼都有些错愕。60;62; “怎么了？图曼先生？”看到他脸色不太对，郑成功便向他问。60;62; “国姓爷，他们竟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服从我的命令。您的‘茶’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这些‘不听令就会被处决’的马穆鲁克新兵迟疑。这究竟是...”60;62; “诶？你难道不知道茶是什么东西吗？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和我说了。你说茶的香气很高雅。”60;62; “是啊，茶的香气确实很高雅——这难道不是什么香料？或者药材？”60;62; “这是饮料，饮料，明白吗？”60;62; “饮料？”图曼想了想，“难道和咖啡一样？”60;62; “对，和咖啡一样。”60;62; “原来是冲泡的饮料啊！”60;62; “这不是饮料还能是什么？要不然你以为我让这些马穆鲁克喝什么呢？”60;62; “我以为您是要让他们饮用什么神秘的震旦药汤，或者喝下去就能说震旦语。”60;62; “...所以，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同意我发给你的兵喝？”60;62; “无所谓。”图曼摊开手，“喝死了就喝死了呗，反正现在招募新兵的工作已经交给您的兰芳公司了。喝死多少，您肯定会再另外招募过来给我填补上的。”60;62; “...”郑成功竟然梗住了一会，“算了，我想一想也该知道，你们一贯的作风也就是这样。那就当作是替代品吧，就像给车轴上油膏一样，你得用点‘好茶’来提升士气。”60;62; “提升士气？就刚才那些...国姓爷啊，刚才那些别说提升士气了。战场上喝一口，怕是全军上下都要把我活活撕了。”60;62; “别急别急，你让他们再把面前这一杯喝下去。”60;62; “这...好吧，那就喝。”图曼和其他马穆鲁克一样，一旦觉得“没问题”，就不太会质疑“命令”。虽然做好了全员被“震旦汤”送上天堂的准备，但喝了也就喝了。这些个消耗品的价值，是绝对抵不住违抗震旦王师命令的代价的。60;62; 他面对着众新兵，举起了刀：“听我命令，喝！喝！一口喝掉！”60;62; 坐在下头的新兵同样是一言不发——他们别的尚且还没学会，倒是先学会了闭嘴。面对命令，哪怕一口下去真的有可能暴毙，他们也一定会喝下去。因为喝，只是有“可能”暴毙，哪怕是剧毒的毒药也没法百分百致死，弄不好自己就吐出来了。但要是抗命，死亡率绝对是百分之百，而且死相一定极其惨烈。60;62; 新兵看着手里白亮亮的茶杯。这是他们这辈子从没见过的高级货，从高加索到开罗都从未见过这种白得像玉石一样的器皿。但是这器皿中，装的却是...60;62; “嗯？”图曼愣了一下。他望见下面那些奴隶兵只是迟疑了一下，就一个接着一个，把整杯茶都吞下去了。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些奴隶兵的脸上竟浮现出笑容——奴隶兵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他们刚刚吃完了寡淡无味的豆泥和大饼，今天接下来的日程也要面临残酷的训练。这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60;62; “国姓爷，能不能让我也喝一杯？”60;62; “我就知道你要喝。来，我们一人一杯，上好的大红袍。”郑成功招呼身后的侍从给他递了个茶托。60;62; “大红袍？那是什么？”60;62; “你喝了就知道了——哦对了，这个茶杯有上下两个盖。你喝的时候托住下面那个隔热的，然后从上面喝就行。”60;62; 图曼缓缓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杯。他一手拖着杯托，一手揭开杯盖。没顾着闻味道，他先喝了一口——60;62; 缓缓盖上杯盖，他微微点头：60;62;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是...”60;62; “喝出来了吧？”60;62; “喝出来了。这是...绿洲的味道。对，这是绿洲的味道。这是最适合在沙漠里喝的天堂茶啊！这简直就是天堂！”60;62; ——“是绿洲，是天堂。图曼就是这么说的。”坐在朱由检面前，郑成功端着茶说道。60;62; “连图曼也上钩了？好家伙。你给他喝的是什么？”60;62; “大红袍，临走送了他二两，他笑得和开花的仙人掌似的——我一直觉得这些马穆鲁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明明是一国之君还一点都不矜持，时不时就嚎一嗓子。但今天这回，我是见着笑了。那不是见到钱的那种笑。”60;62; “那是什么笑？”60;62; “嗯...是幸福的笑，非常幸福。连那些对生活早就麻木了的马穆鲁克，他们也全都笑了。他们好像在沙漠里头看到了绿洲，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什么的。”60;62; “哦哟，没想到竟然开发出这种有趣的东西。”60;62; “倒也不是我们第一个开发的——我给忘了，波斯那边一直都是买绿茶的。现在想来，住在干旱少雨地方的人，都爱喝绿茶。唉，说这个我就想起那群蒙古人。那群蒙古人是真的不会喝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就爱喝几块钱一大车的砖茶。上到大喇嘛，下到小屁孩，全都爱喝这玩意儿，都不挑食的。”60;62; “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喝不出来吗？”60;62; “不知道。”郑成功连连摇头，“这简直是未解之谜，鬼知道为什么蒙古人就喝黑茶，别的都不喝。还一次买一大堆，用量奇大无比，一杯茶下去——好家伙，那茶味重得像茶叶他妈给茶叶开门似的。光那茶叶——”郑成功在自己的杯子里比划了一下：60;62; “我们喝茶，茶叶末进到杯子里的也就那么一点。他们可好，一杯子里头半杯都是茶叶。一口下去和八宝粥似的，净是吃茶叶了。最可怕的是奶茶，他们喜欢把茶叶弄碎了用奶煮，我的乖乖，那简直是一锅浓汤，茶叶都快煮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