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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马，我全都要了。”60;62; “全要？！可是...全要...那就...”图曼开始吞吞吐吐。60;62; “这个你怎么不直接答应了？”60;62; “因为我怕您还要付玉币。”60;62; “难道你对朝廷的忠诚是看数额来的？2000个马穆鲁克你就同意付玉币。几万匹阿拉伯马你就不乐意了？我说，图曼啊，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你忠诚不忠诚？”60;62; “大人呐。”图曼拜了下去，“不是我不忠诚...我实在是怕了啊！不是怕摩诃震旦，我是怕纸币，以及任何非金属的货币。伊尔汗国干的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这事情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莫大的阴影。我即使再忠诚，这道坎始终还是绕不过去。”60;62; “嗯...那这样如何，咱们这次模拟一下。以前都是光给玉币是吧？这次咱们就试着兑换一下好了。你得明白，为什么朝廷会在海外发行玉币呢？因为朝廷保证，你拿着玉币到天朝来，你什么都能买到。这是我朝的传统了，我朝一直用开中法来运粮——开中法是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玉币是比盐引、茶引更加方便的东西。”60;62; “您的意思是，摩诃震旦的外销产品，施行的是配给制？那摩诃震旦的商人，不会抗议吗？”图曼有些慌。他根本就没去过东边，对东边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于威尼斯人、热那亚人，还有王师的口中。60;62; 他当然不会全信，他得同时参照两边的意见。而“出口配给”这种东西，确实是符合从威尼斯人那边听来的印象的。他明确地知道，东边有一个比奥斯曼更加集权的大政府。60;62; “嗯...”听他这么一问，朱由检倒是想了一想，“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我朝有个原则，叫‘不与民争利’。但出口配给，和不与民争利，这俩不冲突。因为我们调控的是国营公司的出口，私营的随便。”、60;62; “国营公司？那是什么东西？”60;62; “你不知道吗？江南织造局和景德镇的御器厂全都是官办的。景德镇的瓷器，是真龙。景德镇以外，你大概只能买到鸡爪龙——鸡爪龙你见过吧？还斗鸡眼的那种。你想要的东西，全是国营公司的产品，皇家的产品在品质上有绝对的统治力。家说给你多少配给，就给你多少配给。而你手上的玉币，就是配给的凭证。而且，是不限品类的。”60;62; “难道...玉币其实是更好的东西？”60;62; “你不信你就去问问舒贾嘛，他应该会回你的信。我们在印度还没有引发玉币，我们发的是茶引、丝引之类的购买凭证。一个萝卜一个坑，发给你茶引你就只能去买茶。发丝引，就只能买丝。而给你们的玉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60;62; “嗯...那我们，能不能把玉币倒手出去？”60;62; 朱由检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个了？”60;62; “身在世界岛的正中间，我们倒手东西方货物，大人您觉得这不正常吗？这是我们的本行啊。所以，我们能把玉币卖给别人吗？”60;62; “你这加速得太快了...不过，这东西本来也就是拿来交易的。你打算和谁交易？”60;62; “和莫卧尔方面啊。”60;62; “莫卧尔？你要买莫卧尔的什么？”60;62; “当然是买大象。”60;62; “...”60;62; 朱由检本来以为，图曼会拿玉币去买更有意义的东西。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因为现在埃及正闹饥荒，有钱了不应该先筹备赈灾吗？60;62; 买大象算怎么回事？60;62; “话说图曼，你为什么要买大象？”60;62; “哦~~我的大人，我从小就想养大象了。”60;62; “就因为这？”60;62; “这难道还不充分吗？我的大人？奥斯曼、波斯，还有莫卧尔的苏丹，他们可全都有大象啊，连马六甲的苏丹都有大象。我虽然不是苏丹，但我在此处的地位怎么说都比马六甲的苏丹更高，我怎么能没有大象呢？”60;62; “我记得，你们这里好像有森林象？”60;62; “那在埃塞俄比亚，埃及没有。西边突尼斯可能有，但那群巴巴里海盗对大象没有兴趣。大概他们觉得太土了，没有大船够劲。而且...我自己也觉得森林象不够劲啊。森林象太小了，和骆驼差不多高。耳朵圆圆的，也一点都不威风。我一直想试试能不能从印度买来大象，但一直未能成行。现在我要是拿玉币去找舒贾，能不能买到大象呢？”60;62; “你别说，好像真的可以...这样。”朱由检回答，“这样，我和国姓联署一封信，把这里的情况告知舒贾。他现在是皇家贸易公司的大客户，他很乐意收集这些兑换券，好一次去朝廷运回来更多的东西。”60;62; “太好了！”图曼竟然露出了童稚一般天真的笑容。不像是作假的，似乎是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他接着问：“亚洲象真的有那么大吗？”60;62; 60;62; “嗯...确实是大不少。你们这里的森林象，是世界上最小的大象。虽然南边的草原象是最大的，但草原象没法驯化。印度盛产亚洲象，那是能驯化的兽类中体型最大的了。骆驼那么高的，只是亚成体。成体有一层楼那么大，一丈多。和你们这里森林象的差别，就像单峰驼和双?o驼那样。”60;62; “呵哈，太好了。等大象一到，我就拉到营房区遛一遛。那些新兵要是有不服管教的，见了大象也不敢不听。”60;62; “原来你要大象是这个用途的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童年的梦想’之类的东西。”60;62; “额...在下的梦想，在王师的大计划面前不值一提。要来大象，主要是用来重新整肃马穆鲁克的纪律，恢复马穆鲁克的传统。我在您面前有多谦卑，在那些新兵面前就有多严格，这样才能训练出合格的士兵来——也能更好地为王师服务。”60;62; “那太好了。既然你这么忠诚，那在你回去之前就再帮我办一件事。老邵，把那个拿上来。”60;62; 邵纲伸手就从后头的架子上，拿出一柄金瓜铜锤，递到了图曼的手里。图曼双手接过：“这是？”60;62; “这是御赐的尚方宝锤，是一种礼器。”邵纲回答，“制台把这个给你，是让你转交给林庆业。手拿尚方宝锤，内臣另算，三品以下外臣可以先锤后揍。”邵纲回过头问，“头，是这个揍吧？”60;62; “没错，是这个揍。谁不听话就锤爆他，先锤后揍。死活不论，打死活该。图曼，这个锤就让你交过去了，你可要好好地，踏踏实实地交到林庆业的手里——不过看在你这么忠诚的份上，教你一招。你要觉得有谁不忠诚，就给林庆业打个报告，他提着锤子就能上门帮你锤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