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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晚你没来吃这顿饭，要不然真吃不下去了。”朱由检像克里斯蒂娜抱怨。60;62; “怎么了？”她抬起头——对面的奥古斯塔正在写着什么，她是正在监督。60;62; “那几个人吃一口就来一句‘中国有句老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和维持会长吃饭。虽然他们也确实是和维持会差不多...诶对了，你在干嘛？”60;62; “她玩奥赛罗输了，正在抄经——手工抄的经，这可是送礼佳品。本来应该我自己抄的，但我们两个笔迹一样，谁抄都行。既然这样，当然是输的那个来抄了。啧，正好还躲过了那顿饭。既然这样，小丫头，你少抄一份好了。”60;62; 奥古斯塔抬头，白了她一眼：“那可真是谢谢您了。”60;62; “不客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都这么讨人喜欢。”60;62; “是啊，您可太讨人喜欢了。”朱由检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我还在想要是你去了，会不会吓到他们。”60;62; “切，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我，只有认得我的人认得我而已。”60;62; “那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60;62; “我是认真的，没跟你转圈——我平时出门都坐在车上，所以‘认得我’的人，我全都能数的过来。”60;62; “那还在南洋的时候，揆一为什么认得你？”60;62; “因为他是本市市民啊，斯德哥尔摩市民算是例外。我还没有这张桌子高的时候就加冕了，露面的次数实在是太多，所以基本都认得我。”60;62; “那么...后面要不要对你的身份保密？比如，是否要让威尼斯人知道你已经加入王师的事情。”60;62; “我确实是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眼下...我们马上就要正式踏上欧洲的土地了。这两年以来，我的相父大人一直谎称我生病。要不是他从我老爹在的时候就执政，执政了快30年，这事情根本就压不住。”60;62; “等会，你是说，‘执政’？”60;62; “对，执政，不是辅政。他可是德意志出身的文官，整个文官政府就是他一手搭起来的，说执政完全不为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篡位的必要，要篡位早就篡位了，所以朝政可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运行2年。但是...那边上次也传来了的消息，催我回去——这要是真被全欧洲知道了，恐怕不一定是好事。”60;62; “会怎么样？”60;62; “你问会怎么样？上一次干这种事的人，是奥德修斯吧。身为国王，在海上漂流了很久，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诶，还真巧了，他不就是凯法隆尼亚岛的国王嘛。虽然准确地说，是伊塔卡岛国王，是凯法隆尼亚这块礁盘上的另外半个岛。”60;62; “这要真传出去，你不就名了？”60;62; “啧。”克里斯蒂娜摇摇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挣来了恶魔一样的名头，我希望别人怕我——我可不希望我头上再多出什么‘奥德修斯’之类的奇怪名声。虽然不是坏事，但这会冲淡我的形象。”60;62; “有道理。荒诞的故事会解构你的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恶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这个恶名。”60;62; “没有哪个正常的国家是为了让别人喜欢而存在的——教廷，就是个典型的不正常国家，他们是为了讨好天国存在的。另有许多被扶植起来的傀儡国王，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对自己的国民负责，而是对外国负责。所以，那些外国的人越是怕我，说明我这个国王当得越称职。至少，我是这么想的。”60;62; “啧，你看到朝鲜的‘下场’之后，怕是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60;62; “有一说一，确实——我可不希望变成朝鲜国王。好家伙，那简直是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教廷，全国的官僚不是比谁更能干，而是比谁对大明更‘虔诚’。对，我甚至觉得那就是‘虔诚’，甚至不是忠诚。教廷的天国在天上，朝鲜的天国在地上。我国要是变成那个样子，那可就太吓人了。”60;62; “瞧你这话说的，当大明的狗有什么不好呢？弄不好你也会想当大明的狗。”60;62; “不，我认命了。当家狗固然好，但当野狗也有野狗的乐趣——况且，家狗要给私聊的。你愿意给奥布饲料吗？”60;62; “那就算了...”60;62;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克里斯蒂娜摊开手，“你又想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朝鲜会随便你折腾。我那边还有百万漕工要吃饭呢，要让你这么折腾下去，我还当不当国王了？我不可不想到时候收拾铺盖跑到你这里蹭饭，那可太丢人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60;62; 朱由检抬起头：“你竟然铺垫了一下？那应该是什么大事。说吧。”60;62; “我问你，你喜欢希腊吗？”60;62; “还行吧。你看我别的蛮子都懒得见，也就给希腊人一些面子——今天来吃饭的，其实都是岛上的头人，照理说见不着我。但我愿意破格请他们吃饭。唉，只可惜，他们甚至不愿意说一句马拉卡。”60;62; “那他们也得敢说。”60;62; “那你确实是挺喜欢希腊人的是吧？”60;62; “这是大汉和罗马的传统友谊，我只是延续一下——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和大汉一样伟大，那就是罗马了。”60;62; “那你觉得这样怎么样。”克里斯蒂娜提议，“我不想当大明的孝子，这个你可以接受吧？”60;62; “随意，大明又不是来拒去留的楞次定律。去或者走，都随意，只要把账结清就行。”60;62; “可我既想要大明给孝子的爱护，又不想管大明叫亲爸爸——所以，咱们退而求其次，你看大明愿不愿意收一个侄子？”60;62; “侄子？”60;62; “对啊。你看——如果大明和罗马约为兄弟，而我当罗马的儿子，那我不就是大明的侄子了？咱们约为伯侄之国，岂不美哉？”60;62; “这个...”朱由检摸了摸脑袋，“从情感上，和罗马约为兄弟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这个且两说。从实际的角度来说，这个提议确实一直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一般的欧洲国家并不知道大明有多么伟大。但是，如果罗马管大明叫大哥，那他们就知道大明比他们高一辈了。但这个操作...好像有点麻烦。那我们首先要承认罗马为‘西帝国’，而我们是‘东帝国’，还得准备册封罗马皇帝的仪仗。啧，这‘东西互帝’的策略，好像不太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