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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们逮捕方济会，我不是方济会众，我不说话；
此后他们开始逮捕自己的人，我不是耶稣会众，我继续不说话；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那时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现在，他们奔着教宗本人去了...
放下水笔，队列中排着队要出去的教士看见了耶稣会的动向——他们冲进了圣彼得大殿。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并不奇怪。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件事，那就是耶稣会了。耶稣会士是教宗亲手创造的宗教领域的“禁卫军”，他们像军队一样选拔，像军队一样组织起来，也像军队一样过着离群的生活。
他们也可以自行决策，自行调动，自行部署，就像一支真正的禁卫军一样。那他们像禁卫军一样发动叛乱，也是合情合理的。
...
“还真是悲剧啊。”朱由检回想起那位奥利瓦副将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第一来的时候，他有着一幅大无畏的圣徒般的面容。然而等他一天来了两次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开始变化了。
开始变化成教廷能够承受多大的极限施压。
“还别说...”克里斯蒂娜眯着眼睛，“你把他们比喻成朝鲜还真是...精辟。他们竟然能和朝鲜一样抗压，逮捕政敌也就算了，哪怕逮捕自己都不是问题。但他们能逮捕盟友，这可比逮捕自己的性质更加恶劣。”
克里斯蒂娜完全知道这种事情的性质到底恶劣到了什么地步。打击政敌是常理，割肉饲鹰也可以视为一种“善行”。但连自己的盟友也一并打击，这就是“六亲不认”了。
“呵。只要不在乎自己，那打击盟友的事也是顺理成章吧——自己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呢？”
“我有时候觉得你还真是可怕...你就像个魔鬼一样在玩弄他们的心态。”
“不不不，正常操作而已，我只是凑巧读书比较多罢了。在我看来，这些教士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有一副试图超越己身，试图把自己置于无我境地的‘好心肠’。”说完，他点了点头，确信了的袭击想法：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被我施压而变成这样的，倒不如说这群一直在祈求上神施恩，祈求奇迹的人，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应当在礼的边界停下。他们从一开始就踩在人与兽的分界线上了。这样的人，当他们开始虐待自己的时候，自然就会开始虐待身边的人。嗯，我只是小小地推了他们一把。”
“你好像已经相当熟练了...”
“这我可是见得多了。我见过某种可以被称作‘佛棍’，或者各种‘教棍’的人。一旦入了某个教门，就一心向着某个在现实之外的目标前进。现实从外到内地剥离自己，把自己剥离地身无分文之后就开始虐待家人，最后搞出匹夫一怒，打出两枪铁炮——这种事可太多见了。”
“那么利用这种心态的你...”
“啧，你说什么呢。”朱由检摇了摇头，“这可是在救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是教徒，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可不是我把他们拉进来的。至于这之后嘛，那我可就更加心善了。我在利用他们本身的特制去救人。”
“不，你不是。”
“为什么？我可是在利用这种心态去拯救城里的生命哦。如果攻城或者围城的话，谁知道会死多少人。那些虔诚的教徒也是人，我也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照纱灯。虽然不算原子弹，但我这样在精神层面上打击他们也为了让他们快点投降，防止闹出更多人命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不’的原因是——愚蠢的教廷根本就没有那么虔诚。他们在历史上打不过就跑路的事情可多了是了。”
“你这就小看我了不是。我是说，让他们跑路出去，才要死更多的人。罗马城里面的人再死能死多少，跑出去引得兵戈交战，那死的人才多。”
“额...好像还是你比较心善，我不如也。嗯...不过教宗以宣教和虔诚为基准来组建耶稣会的时候，恐怕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天吧。他们虔诚、他们宣教，在平时他们固然可以像军队一样开往世界各地。这也就意味着为了教会的利益去清君侧。”
...
“教宗阁下。我们来清君侧了。”奥利瓦副将带着他的死亡笔记本，又来到了教宗的大殿。这次他带了更多的人，而且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英诺森十世有些惊慌。他前两天就有预感——难道要到“自己”了？有这么快吗？
“请您不要惊慌，我们只是按照公理来行事。这份名单，您看一下。”
“这是你们这些天来提交的第五份名单。清洗完道明会的就清洗方济会，清洗完方济会你们开始清洗内部，内部清洗之后就开始抓任何有关人士。难道你们现在要清洗到我头上来了吗？”
“不，教宗阁下。我们也不希望这样——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是共犯。我，拿回了名单。而您，才是最终下令的那个人。事到如今，我们除了继续往下走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现在...还来得及。”英诺森十世看着他们，“现在还来得及。”
“送出去第一批人的时候，还来得及。送出第二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只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继续做下去才是最好的结果。这也是对教会最好的结果。”
“你们最终，还是要抓捕我了？”
“不。只有这点我们绝对不会转达，因为耶稣会发誓过要效忠于教宗——只是，您身边的人，似乎误导了您。所以，看看这份名单吧。看了之后，您就知道‘清君侧’的意思是了。”
旁边的侍从要来拿，然而奥利瓦副将拍开了他的手。他直直地看着教宗：“我亲自送给您。”
“...”教宗犹豫了一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奥利瓦副将走上前，一步一步走上教宗的圣座，登高到和教宗平齐的位置，把笔记本交给了他。
只看了一眼，教宗就愣住了：“你们清洗了自己的盟友，又要来清洗我的？”
“教会中没有私利。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盟友，您也不该有。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您身边，您才会有不该有的‘个人利益’。我们这是在帮您，这是至大的仁慈...呵...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好像也被那位凤凰王大人影响了。总之，下令吧。”他站在教宗的身侧，站得比坐着的教宗还要高，没打算再走下金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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