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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玫瑰念珠，奥利瓦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默念。这是念玫瑰经时所佩戴的念珠，除了正装之外基本都会佩戴，因为这是教士们可以选择的不多的“配饰”。无论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还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权威，都可以选择佩戴玫瑰念珠。耶稣会也会佩戴。
玫瑰念珠的主要用途是就是念玫瑰经的时候用来计数，和东边一样。玫瑰经不是某个特定的经文，而是一整套。从“赞美上帝为圣天父！”这样的圣号开始，然后把尼西亚信经、宗徒信经之类的挨个念过去。
不念经的时候也可以盘。焦虑的奥利瓦就在一圈又一圈地盘着念珠。眼下的情况实际上并不太乐观，因为他已经触及到了教廷的核心。
“你说，这些人对教会有害？被谁认为？震旦人吗？”
“被我们。教宗阁下，您已经授权我们处理这件事，在我们处理其他人的时候，您并未多说什么。如果到处理您只在处理自己的时候反对，那前面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
“我绝不会答应。”英诺森十世第一次表现出了明确地反对，“这里只有我们这些知情者，我就实话说给你们听：你们会出卖朋友，不代表我会出卖朋友。”
这句话一点也不像是教宗该说的，倒像是西西里来的某位教父。身为教宗口口声声说着“朋友”来营私，这本身就不合规矩。
“啪！”他猛得一拍手，殿角走出来“名单”上那些人——有的穿红衣主教的红袍，有的穿普通教职人员的白袍子。他们并非空手而来，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兵刃，拿着手枪和短剑。把赤手空拳的耶稣会士围在中间。
他们并非空手而来。在这神圣的大殿里，在教宗圣座面前，竟然有十几个人拿上了兵刃。
“你们想干什么！”奥利瓦副将呵斥道，但这个问题不言自明。这一声只是恫吓，也是命令。他也没有打算等所有人回话，只是让自己人互相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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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得太过了。当你们开始对自己人动手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人因为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把情报送过来。”教宗坐在他的旁边，但看起来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我们这是在保存教会，不是在进行谈判。把我们交谈的内容事先传送回来，这也不会改变已经确定的事实——因为这条件根本就不是我们提出来的。教宗阁下，既然有人给你传了信，你也应该知道吧？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提出的条件，我们在解决问题，可你却把我们当成问题？”
“难道不是吗？”
“教宗阁下，你搞清楚——这些问题不管我们去不去问，它都在那里。传说花剌子模国王会杀掉捎来坏消息的信使，奖赏带来好消息的信使。他以为用这种巫术，就能让坏消息远离自己。教宗阁下，你现在不也是在这金色的大殿中行巫术吗？”
“那你们难道以为只要照着做，我们就能得到安全？我起先还有些怀疑。听了真正的情报才知道，你们...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震旦真的没有和你们谈判，他们真的只是让你们传达命令。”
“哈，我们从第一天就是这么说呢。现在呢？事情难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说，教宗阁下你一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人会真的一心一意效忠于教会?”
“...”
“那你可就看错我们了！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我们在做正确的事，只有这样才能纠正错误，保住教会。教宗国的荣辱，还有这座城池，都和教会本身没有关系。那些修会、修士，乃至教宗你自己，都和教会的存亡没有关系。教会需要的是承认，是普世帝国的承认。你难道打算把教会带到《米兰敕令》之前的样子？还是说，你就只是打算保全自己而已？”
“唉...”教宗摇了摇头，“看来你们已经忘记了效忠于教宗的誓言。你，站到下面去，然后接受审判吧。你们会被关押到圣天使堡，然后得到应得的处置。这是所有人的愿望。”
“...”
“你为什么还站在我旁边？”
“我只是还有一个问题。等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会照做的。”
“那就问吧。你想问什么？”
“还是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处置别人的时候你不反对，最后到了自己的头上，你就要在这神圣的大殿内对我们拔剑。为什么？”
盘念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安地扯着念珠，死死盯着教宗的眼睛，等待他最后的回复。
“这还用说吗？因为你坏了规矩。”
“规矩？这就是阁下的回答？”
“当然，就是这...”话音未落，一记右勾拳砸在了他左脸上。奥利瓦的右手上盘着念珠，念珠崩落了几颗，超前的几滴沾上了教宗的血。
“赞美上帝为圣天父！”奥利瓦高举右手，就像发了号令。所有的耶稣会士全都把揣在怀里的手拿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上都盘着念珠，一颗颗都闪着金属的光芒，全都缠绕在他们的手上，缠绕在手套前面，像指虎一般。拉住旁边的人，耶稣会士亮出拳头朝着脸上就打。
“赞美耶稣为救世主!”奥利瓦继续念经，一拳又打在倒地的教宗的脸上——玫瑰经这就开始念了。
“赞美圣神封为圣灵！”念一句玫瑰经，他就打教宗一拳。整个大殿撕打成一团，那些执剑的红衣主教第一个被撂倒在地，按着头就往脸上打。持剑的教士也有反击的手的，圣伯多禄大殿里当即就血撒一片，拳打出来的血、剑割出来的血混在一起，一摊一摊地像玫瑰一样绽开。
站在门口的瑞士卫队都看懵了。他们手上拿着长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里头的全都是大佬，大佬们互相打成一团，根本就没有人给他们下令。
“怎么办？”门口的两个卫兵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道...”
“我们要做什么？”
“赞美上帝为圣天父，赞美...你别看着啊，什么都别管，一起念。等他们打完了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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