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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制台。而且死伤惨重，在场的七八十人，当场打死12个，剩下也是人人带伤。那个罗马法王被打掉了三颗牙，老头子到现在还没醒呢。”
“确实不可能人人都像马老师似的，挨了打第二天还能像没事人似的站着说话...人死了没？”
“应该不会死，虽然打得是脸，但是没有伤到内脏。但除了没死之外，恐怕也没有办法再去履职了。”
“虽然我猜到他们会打起来，还提醒他们准备好兵器，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打出这么多血浆...我们这边一般怎么打来着？”
邵纲摇了摇头：“我们这边打死一个人就不得了了。说到底，除了鲁智深之外，你就很难用拳头去重击致死。因为你锤人的时候你自己的手也疼，所以都会收着劲——除非手上缠了绳子、绷带之类的来缓冲把手掌绷紧。缠念珠也是一种办法，嗯，我特地教了他们一下，他们好像学得很到位。其实也就教了一次。”
“他们自己恐怕要也有预感。为了活命而学的技巧，就算只有一次也会认真去学的。啧，那这下就闹大了。克里斯蒂娜小姐，按照规矩来办，这种事应该如何处理？”
“嗯...这种事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因为教廷从来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哪怕是当年阿拉伯人洗劫罗马的时候，教廷也不过是躲一躲而已，大殿被洗劫了而已。这次可是精神冲击...他们已经被暴击了。对于教廷这种寄身于罗马城之上的“精神体”来说，其本身与蜉蝣没什么区别。精神打击才会让他们觉得疼。”
“所以现在那边，什么情况？”他问邵纲，“散伙了还是怎么了？”
“一切...一切照旧。”
“照旧？”
“是的。奥利瓦副将会继续出来和我们谈判，他们会把那些人带出来。只是打死了两三个，他询问能否把那些人名单上划掉。”
“死都死了，那就...”朱由检捂住额头，“那就大发慈悲地把他们从名单上划掉吧。但是教宗呢？”
“教宗已经醒了，两边宣布无事发生，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虽然不能履职，但似乎可以说话——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代他说的。我猜，也有可能是因为当场打死了几个关键人物，所以面子什么的不再重要了。”
“这也行的？”
“当然可以。”邵纲点了点头，“政治斗争的最高级形式就是在朝堂上直接把他打死。不需要罗织罪名，不需要考虑党羽之间的攻伐，直接打死就行了。被打死说明羽翼还不够旺盛，这些人往往在纸面上也是斗不赢的。”
“所以谈判桌上拿不到的，有时候靠拳头真的能拿到是吧...武器的批判还真是威力无穷。他人呢？”
“他说马上到，但是好像迟了一点。等等。”邵纲朝外头看了一眼，“嗯，到了，现在叫他进来吗？”
“进来吧。”
...
奥利瓦副将走了进来。脸上缠了几圈绷带，腰部不正常的笔直地挺立着，似乎在衣服下面也缠了许多绷带。
“凤凰王大人。”他弯腰鞠躬。光是鞠躬半截，他的脸就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嘴角和眼角一齐朝上飞。
“行了行了...坐吧。”他示意奥利瓦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不不不，我还是站着吧。”
“让你坐你就坐。”
“坐不下去...”
“...”朱由检盯着他看了一会，“好吧，那你站着。昨天的翻译呢？”
“被打死了，换了一个新的。凤凰王大人您还惦念着他，他为了和平与宽容而献身，在天国也会得到安息的。”
“...”朱由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连我也不禁要问，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了。”
“我为您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圣子曾说过：‘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路。’”
“这句话是用来说恶人的。”克里斯蒂娜在他旁边嘀咕了一句。
“我说句话不恰当，是因为这句话的前提是恶人。”奥利瓦随在同时补充道，“虽然情境不合适，但内容是恰如其分的。这件事是教廷有过错在先，必须有人付出代价，而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样仇恨永无止息，而最先引发仇恨的人——也就是我们的教宗阁下，他无疑是要受审的。将来就算是要审尸，恐怕也会把他拖出来鞭尸。”
“所以你在救他？”
“我确实是在救他。他所做的行为，会让他的愚蠢被历史记住。”
朱由检咨询了旁边的克里斯蒂娜：“嗯...教徒会这么想的吗？”
“会这样。因为自身的荣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耶稣说什么锅都是他的——我并不喜欢这样，没有辱自然就没有荣。他们把自己的道德标准忘在家里了，说是在天堂会有报应，其实只是又一桩落入兽性之中的蠢事而已。这样就可以把传教士都洗脑成字面以上的‘无情’的传教机器。连最基本的荣辱观都洗掉了，可不就是机器了。嗯...”
她看了一眼下头的耶稣会士：“耶稣会士是其中比较聪明的。他们除了虔诚，也确实是在把传教当做一项功业。我觉得他们普遍都能认知到这一点，只是传教本身更加重要罢了。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在教会内部还有多少人望就不好说了，他们恐怕已经把人缘都败光了——这就是无德的代价。”
“看来这样的场面都还不错。这种情况，他们恐怕也有预估吧？”
“以保护教会本身为底线来说，那他们做的确实很对。因为他们这样确实可以保住教会本身。”
“好吧。”朱由检拍了拍手，“那么，这就是我们双方都乐于见到的情境了。奥利瓦先生，今天还是一样，把这份名单拿过去吧。”
“没有问题。”奥利瓦没有任何犹豫，又接了一巴掌。
只是看到名单时，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凤凰王大人，您要求圣天使堡所有的卫兵全部走出城来？”
“没错。今天是堡垒，明天就要求你们开门，后天我就要进城。所以，你们自己决定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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