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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母后，你救救儿臣，救救儿臣！”玺文帝忽然痛苦的胡乱摇头，那表情极其的惊恐和慌乱，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的无辜孩童。
萧瑾之忽然眉头一笼，觉得这个表情出现在玺文帝有些皱纹和消瘦的脸上，有些恶心。他想要挪开眼神，却忽然看到玺文帝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后悔和痛苦。
后悔，他会有悔意？
而当年捂死了先皇之后的玺文帝是真的有过后悔的，先皇在他侍急的那晚死了，被捂死了，第二天兄弟们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好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求自己的母后，当今的薄太后，先帝时的薄皇后出面。当时薄皇后伤心惊恐之余没有办法，因为玺文帝是他唯一的儿子，她没了夫君，不能再没有儿子了，所以。
最后，由薄皇后联合御医，对皇室人称玺文帝和皇子妃举止不雅气死了先皇，对外称皇上是突然驾崩，兜下了这事儿。自那之后，薄皇后便独自幽居仁寿宫，再不见玺文帝一面。
“不是这样的，朕没错！是他们，是他们不服朕，他们觉得朕不配这个皇位！”玺文帝说着说着，忽然大哭了起来。
‘母后，皇兄做出这等悖逆不孝不雅之事，我等兄弟不服他。虽然我朝历来重嫡，但是皇兄失德在先，实在难为表率。父皇没有留下继位遗诏，不妨让内阁招六部尚书推举贤君！举贤亦可安我大夏江山！’
‘此法可行，皇弟此行确实荒唐，母后您一向公允，带我们兄弟都是极好的，我们都将您当成我们的亲生母亲一样孝顺，事关大夏国祚，皇弟这个行为实在是令人心寒，若是皇弟继位，父皇在天之灵恐难安歇啊！’
‘我们自小都在母后身边长大，还请母后说句公道话才是。大夏开国以来，共出过七位皇帝，第二位便是养在圣主皇后膝下的庶出皇子继位，有先例可循。若是皇兄没有做出此等丑事，在父皇没有遗诏的情况下，我等自然奉嫡出的为主。可是眼下......唉！’
当年的一幕幕在玺文帝的脑中滑过，他忽然哭着大笑，大笑又哭了起来，似乎极其的伤心。
“是你们，你们觊觎朕嫡出皇子该得的皇位，是你们先说朕不配得到这个皇位的！若不是母后力挽狂澜，若不是母后姜家和谢家出面，朕这个嫡子早不知道被你们怎么弄死了！是你们逼朕的，都是你们逼朕的！”
当年他们一家兄弟，共同承养在薄皇后膝下，也曾嬉闹玩耍过，可是他们却想要悖逆祖训，要选推举庶出继位！
好！好！好！既然开始了，就再也结束不了了，何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呢，死吧，都死光了就安静了，都死光了，就没有人会觊觎他的皇位了，都死光了，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玺文帝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很大很大，传到了门口萧慕含的耳朵中，嘶哑摩挲的声音像是冬天的鬼哭一样难听，是萧慕含不由有些害怕的往明婉悦的身边缩了缩，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寝殿的门。
忽然，寝殿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寝殿中，玺文帝的神色渐渐的清明，他缓缓的看向了萧瑾之：“你说什么？”
“当年谢家助皇上登基，帮皇上固势，为何皇上要对谢家出手？”萧瑾之就是用这句话，拉回了突然陷入幻觉中的萧瑾之。
玺文帝脸皮子一抖，抖的脸上的刚才哭的鼻涕缓缓的滑下了脸。
萧瑾之有些不忍直视，那处了手中的帕子，忍着不适，替玺文帝擦了擦。
玺文帝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大骂萧瑾之：“你这个残害亲叔叔的逆贼，你在朕的脸上涂了什么毒药，你想要害死朕吗！”
萧瑾之忽然觉得玺文帝很可怜。他又问道：“聊到了谢家的事情了，当年谢家助皇上登基，替皇上开疆扩土，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忠心耿耿，皇上为什么要动谢家？”
“你凭什么说朕动了谢家！朕没有！”
提到当年谢家，天下人都道，那是满门武将，耿直忠良的大族，金黄色的军旗上一个黑色的‘谢’字，彰显了那个家族的荣耀和光辉，百姓爱戴，群臣敬仰。
萧瑾之还记得小时候，他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就是那族中的哥哥，牵着马带着他，笑着哄他说：“不要怕，男子汉大丈夫，就要骑马打仗征天下！瑾之是不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那个时候，他知道他们在世人眼中很‘优秀’，他仰望着他们，有些羞涩，又奶声奶气的鼓起勇气说：“是！”
可是，等到他真的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的时候，他们却成了一捧黄土，战死异乡。
他的语气忽然凉了两份：“这件事情，除了皇上清楚以外，最清楚的就是办这件事情的人了。”
玺文帝瞳孔一缩。
明作延。
当年奉密旨办事的是明作延。
他还活着，对，他还活着。
玺文帝再一次为自己的心软而感到万分的悔恨。他当初为什么要留明作延的命！他当初就不该留明作延的命！
满腔愤怒化作了一声嘶吼：“萧瑾之，你想要干什么！”
“求个真相而已。”萧瑾之淡然开口。
“真相，真相就是谢家谋逆，意欲在北元自立为王，所以朕才下手的！”玺文帝死死地盯着萧瑾之。
萧瑾之也没辩解，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玺文帝被萧瑾之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他盯着萧瑾之渐渐的放缓了呼吸，平复了情绪。
叔侄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玺文帝忽然开口，诱惑道：“瑾之，朕不怪你，朕知道都是明婉悦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勾搭你做出这些事情的，现在你手中有兵权，放了朕，朕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只要放了朕，朕给你身上蛊毒的解药。”
萧瑾之心中冷笑。他还记得他给他下蛊了这件事。萧瑾之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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