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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使劲地在推她，云雾一下子逼散了，她陡地睁开眼，倒吸了一口气，才看清自己已经闯出了那个诡异恐怖的梦了。
娘不可能那么对她的……。
芷儿服侍着她洗漱了，芸卿对着芷儿不免尴尬，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说，又从何结束，最后，还是沉默了，即使这个丫头跟了她许多年，但竟然她还是没办法坦诚所有，这不知是不是一种悲哀。
为何，为何自己的心竟如此难以自控，跨出了这样无法回头的一步，她的结局会变成怎样，她只觉一片茫然。
“姑姑，主子说让您多休息两天。”
芷儿的声音仍充满了对她的关心，芸卿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似乎想从她那里获得一点力量，也只有她，这样的事发生了，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
“喔，差点忘了，主子还让我奴婢给姑姑擦药呢。”
芷儿有些急促地抽出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个圆钵，揭开盖，里面是满满一盒浅碧色的药膏，散出的气味隐有清凉之感。
芸卿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从她手里有些慌乱地抢过药。
“我……我自己来，你出去吧，今天的事，还要你帮姑姑保密。”
“姑姑放心，奴婢明白。”
芷儿似乎也明白她的不自在，乖顺地退出屋后，芸卿看着那药膏，想起那狂乱的一日，自己像被拆碎了一般，不由地发出一丝哀叹。
御书房内。
皇帝拿过一个漆封好的密笺，拿刀开了，细细地看了里面的内容，将每行的字逐一递增地连起看了，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皇兄笑得这么开心，到底是什么事，臣弟都好奇了。”
其它的侍从都被支了出去，瑜衡自己走到一旁的茶案，将温在炉上的热水倒进杯里。
“部署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进展了。”
皇帝将密笺递给他，瑜衡一手端着茶杯，透过茶香，看了那内容不长的一封书信。
“看不懂，倒像是在说什么禅论，臣弟最不耐烦这种事了。”
“还是没耐心，你从第一行取首字，第二行取第二字，依次看下去。”
听了皇帝的话，瑜衡放下杯子，重打起精神看了，越看那眼越发晶亮，最后竟有些眉飞色舞之态了。
“就说皇兄为何这么沉得住气，居然……，臣弟从未想过，他会是皇兄的人。”
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瑜衡将笺投入香炉中化了。
“他现在也进了霍家的腹心，以后人要做什么事，就可放手去做了。”
皇帝拧了拧眉心，眼睛有些酸涩的疼。
“到了最后的阶段了，朕撒了这么多年的网，终于可以收网了，只看那条大鱼，会不会乖乖进来了。”
“大鱼已经吃惯了小鱼，只需放下一个诱人的铒，不愁它不咬钩，”瑜衡单膝下跪，“皇兄睿智，臣弟敬服。”
惠元殿。
皇后正在把玩内事局刚送过来的一把红翡七宝玉壶，外间侍奉的宫女匆匆来报，“娘娘，季总管来了。”
“咦？”皇后拧起眉，“何事需要他亲自来？”
但也容不得她细想，皇后将手里的玉壶交给湘宜，“先收起来吧，来人，传。”
季永年笑意盈容地走了进来，才欲跪下，又被皇后止了。
“公公无需大礼，是否皇上有事要公公待传？”
“娘娘，皇上说今日请娘娘去养元殿用晚膳呢。”
“哦……，”皇后慢了两下才省过神来，面上少有地带了喜色，“那请公公回皇上，本宫待会儿便过去。”
“是，奴才告退。”
等他走了，湘宜才走上前来，“娘娘大喜，皇上可是极少召人去养元殿用膳的。”
“可不是，这……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皇后欢喜之余又心生疑惑，“莫不是有什么事本宫漏过了。”
“且不管有什么事，这可是大大荣宠，平日皇上都只是在各宫院用膳，嫔妃一律不许出入养元殿，自然是老祖宗恐怕后宫干政的用心，但皇上今天专门请娘娘过去，而非皇上过来，这不证明皇上有多看重娘娘么？”
“就你话多，也不知臊呢，”皇后轻咳了一声，瞅了她一眼也“扑呲”笑出声来。
“快，准备吧，本宫还得重新妆束才行。”
“是。”
养元殿，内殿。
“皇后，你尝尝这个。”
布菜的奴才小心地将皇上指的佳肴给皇后盛了一份，皇后用银筷夹了一些放入口中，细细地品了品。
“御膳房做的长进了，不知是不是换了御厨。”
“永年说前一个前些日子告老返乡，如今这个是做淮扬菜的名家，是比以前更精致几分了。”
皇后吃了几口，见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由地放下筷子。
“皇上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如今虽然开心，但始终心里存了疑影，此刻见皇上神态，便更确定了。
“皇后，朕的确有一桩事想跟你说，”皇帝看向她，开了口，“是立太子的事。”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几年，皇上一直未提及，她只当是三皇子年纪尚幼，皇上正当盛年，总会再看几年再说，而后二皇子又经历废立，如今重回宫中，局势更加变幻，皇宫内外虽然尚无明显的流言，但观望的人绝非少数，可今天，皇上却又提出来。
她勉强笑着，“皇上春秋鼎盛，立太子是否为时太早。”
“名分上倒是早有批示的，只是朕心不安，这几年，朕已明显感觉身体不若当年，再加上外敌环伺，二皇子如今也回来了，朕只怕有人错了主意，动摇大成根基啊。”
皇后也知二皇子荣誉归来，朝中一些大臣也颇有意接近，只碍于皇上当年诏令，才未提到台面上来。
“皇上……说的是。”
她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心中泣血，谁叫自己手里竟一个皇子也无，哪有筹码与怡贵妃抗衡，日后，这后宫就再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既然皇后也觉得此事不容迟疑，那朕明日会正式下旨，等日子选好了，便进行太子册立仪式。”
皇后已经无暇去管自己是什么脸色，也不知是怎样吃完了这顿晚膳，被湘宜扶回惠元殿后，她几乎是立刻栽倒在了榻上。
“娘娘，娘娘……传太医……。”
宫里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只二皇子如今住的月桂堂还得几分平静。
“啪……。”
扬尘坠地的声音惊了芸卿一跳，抬眼一瞧，芷儿靠着墙打起了瞌睡，手里活计掉了，人还没半醒半睡之间，拿手一直揉眼睛。
“罢了，累你陪着我，去睡吧。”
芷儿吐着舌头捡起来扬尘，“奴婢去洗把脸，时辰还早。”
她也没再阻她，没有个人陪她在殿里，总觉得那安静要把人逼疯了。
一晃数日过去，除了他交代的药膏还放在那里，提醒两人如今无法回头的关系，他竟再没露过面，或者，她还要赞他如何做到同在一个宫苑，却能永远跟她错开。
“不愿见便不见吧。”
到底心里难受，她有些赌气地扔了书在一旁，站了起来，才觉得心头更是堵得慌，若说前几日还有些难为情，还有恐慌，现在却只有气愤了。
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又似绞在一起的乱麻，见不到他，看他如今做的，也存了灰心的念头，恨不得立时出宫去，再不回头。
芷儿凑了过来，眉眼还带着些濡湿的感觉，颇有些楚楚可怜。
“芷儿越来越漂亮了。”
“姑姑又来打趣奴婢，”芷儿拨了拨额前还带着水汽的发，有些害羞似地别开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育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他俩这个时候还在，愣了一下，那脚眼看着又要缩回去了。
“李侍卫，”芷儿眼尖地叫住他，“殿下回来了吗？”
“呃……，”李育偷瞧了芸卿一眼，话都说不全了。
“芷儿，”芸卿的兴致也淡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去准备吃的送过去吧，我先去睡了。”
“是。”
她走出门口时，泪已经快要忍不住，李育也是为难，看着她捏紧的双手，只觉得主子可真是厉害，连心爱的女人也能这么计算，现在这般年纪已经算无遗策，难怪王爷那样看重。
“姑姑，你还是去一趟吧。”
“什么？”
芸卿的泪还含在眼眶，门口的冷风一吹，身子不由颤抖。
“其实，其……其实主子是让奴才传他事多，每日天光不亮便出去了，事实上，这几日，他就一直关在屋子里。”
“这是为何？”
李育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姑姑可知前朝正为立太子一事忙碌。”
芸卿一一听了，心里的气也一点点散了。
“……主子心绪不好，便一直关着自己，奴才也替他辛苦，听闻礼部已经在选吉日了，奴才只怕主子一个不稳，会惹出祸事来。”
芸卿又何尝不知他心性是多么孤傲，好不容易得回的位子，难免带给他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如今却心灰意冷至斯。
“带我去看看他吧。”
“是。”
作者的话：我亲爱的外公又来玩了，呃……今天不打麻将，打扑克，我的云南白药应该还可以撑两天，咳咳。
ps：那个碧生源减肥茶谁喝过，效果怎么样，有人用过的给我冒个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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