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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狡宫 >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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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芸卿暗自捏紧了拳头,想要获得一丝力气,若是自己退这一步,只怕珏会恨死自己了。

    一想到他受伤的眼神,她就没有办法了。

    “奴婢万死,求皇上为二皇子想想。”

    “你是在教朕?”

    “不,不,奴婢不敢。”

    皇帝滑了滑手上的扳指,“看来你还有几分忠心,二皇子回来以后也没把你叫回去,朕还以为你会有所怨言。”

    芸卿惶恐伏低,“奴婢万万不敢。”

    “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别的吗,若是不敢,那如何敢妄攀高枝,你做的好事,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这下芸卿的心落到底了,完了,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

    “皇上……,”季永年也跪倒在地,“奴才有罪。”

    “你跪到一边去,朕现在没心思罚你,芸卿,你该知道宫女的本分,今天,朕以勾引皇子、淫乱宫廷之罪了结你,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芸卿只听着,心里有数,生死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连分辨也不须了。

    “朕知道,珏儿对你还有几分不舍,杀了你,难免他心里不好受,只是,若由得你,他恐怕会被你连累了,朕知道,自然旁人也会知道,终究纸包不住火,永年……。”

    季永年还跪着,忙答了。

    “朕吩咐了夏太医拿了药候着,你去取来。”

    “是。”

    季永年再不敢多话,急急去了,芸卿看着皇帝,终于颤抖着开了口。

    “奴婢可以问,是赐死的药吗?”

    “赐死?你还不够资格,”皇帝笑她愚蠢,手上的扳指跟着滑动,“……是绝孕之药。”

    芸卿牙关咬紧,仍止不住响,浑身像浸入寒冰之中,她下意识想逃,又被皇帝盯住的眼困住,她醒悟过来,忙用力磕头起来。

    “皇上,皇上,奴婢知罪,奴婢起誓,绝无攀附之心,求皇上信奴婢……。”

    她的额很快就渗出了血,但她仍努力磕着,只愿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要朕信你一次,容易,可是珏,朕信不了,男人都是食髓知味,他不可能不碰你,两条路,你永远不见他,或是吃了这药,选吧。”

    芸卿呜咽不绝,可嘴张了张,总不能说出永绝的话,她清清楚楚,皇上做得到,一旦出口,他们便会永生不见。

    “你也知道朕言出必行,永年,喂她吃药。”

    芸卿这才看见,在她磕头时,季总管已经拿了药回来,半凝的血有些糊住了她的眼,只看见那手上半透明的玉瓶。

    “不,不……。”

    她绝望地摇着头,很想用手挡,她也确实举起了手。

    “倘若你反抗,朕就当你选择前一条。”

    她望着皇上决绝的眼,想要从中间看到一点希望,但……,她的手慢慢落了下来,下巴被季永年压住,她感觉暖流从口中流出,原来不知不觉,已咬破了舌。

    玉瓶被打开了,一颗丸药倒了出来,立即散发出清苦的味道,想到它的功效,芸卿闭上了眼。

    苦味从嘴里一直蔓延,她的心,从此浸在了苦涩之中。

    “吞啊,芸卿,别在抵抗了,”季永年几乎手发抖了,尤其看到那颗药泡在一片血红里。

    芸卿的眼中流出了滚烫的液体,皇帝看着她喉头一动,终于满意地笑了,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也出了汗。

    他突然恼火冲头,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他的眼被无边的怨恨覆盖,不自觉地滑动了扳指,几次之后,才止了下来。

    季永年松开了手,白细的皮肤上印着紫红的手指印,看着触目惊心,芸卿看了他一眼,就立即晕死了过去。

    “送她回去,让她身边的人闭紧嘴。”

    “奴才知道。”

    他扶着人,感觉仿佛扶着一具尸体,手不禁轻抖,临出门时,皇帝轻轻的一句。

    “朕没做错。”

    慌乱着,他险些绊住了自己,背上立即一层冷汗。

    皇上啊皇上,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没几日,朝会上,太平府府首李从洲上疏,参两朝辅国元老霍覃央纵家奴私占官田,致使数百户平民联名状告,鸣冤鼓一直敲到了太平府大门。

    百官中李从洲是寒门出身,一贯不跟士族一派靠拢,虽最近后宫的动静也影响到了前朝,但只要太子地位不动,霍家还是本朝第一外戚,也难为他,敢受了这状纸。

    “霍公虽非主犯,但家奴也是依仗主人之势压迫良民,如今近百人还等着一个公道说法,臣请皇上不以私情为念,以苍生福祉为重。”

    若是以往,这样的上疏根本就早早让内阁压了下来,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摆到了朝会上来议,霍覃央沉着脸,眼神巡视着,想找出是哪个人捣的鬼。

    李从洲从七品小官能做到从二品大员,除了办事利落,也是对皇上的态度看出了端倪,见皇上未像以前为其说话,都摆明了不给霍家面子了,这为民请命非要做到底了。

    “皇上,臣请皇上明察,这分明是小人诬告,臣决没有以身试法,袒护家奴。”

    霍覃央脸色铁青,看李从洲一旁慷慨陈词,自诩为国为民的样子,忙使着眼色让同是一派的几个官员帮着说话。

    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观望之势。

    “朕以为,老百姓都既然闹到了太平府,自然是想让冤情上达天听,”皇帝的话成功地阻止了其他人,互相了然地低下了头。

    “不过是下人犯事,霍老也无需动怒,就让李从洲去查,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交代了,也不至于连累霍老的声名。”

    霍覃央见皇上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在表明:朕不想再听你辨了,李从洲看向他一眼,他不由地咬紧了牙关。

    朝会一散,他也没等那几个人要跟他解释,便匆匆挥袖而去,回到府里,便急召了要紧的几个谋事和总管到书房里。

    看他脸上余怒未消,总管有些吞吞吐吐地又来报,“老爷,那太平府的人倒像是等在门口似的,旨意一下,现在就赶紧着让咱们交人出来呢。”

    “青山,你怎么看?”霍覃央问着身旁的人,见他沉吟片刻,眉也没展开,心情就更糟了。

    “老爷,皇上既然如此说,府里恐怕是保不住那几个人了。”

    “可那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交出去,老夫的脸面要搁在哪里?”

    他啪地拍在桌上,其余几个吓得话都不敢再说了,只余青山又拱手上前。

    “老爷,那李从洲不是好相与的对象,且皇上又发了话,若我们随便塞几个人出去,恐怕他闹大了,事情更不好收拾了。”

    总管见霍覃央气归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忙得令下去了。

    “皇上是要杀鸡儆猴了,”霍覃央坐在太师椅上,抬眼看了这几个心腹,“后宫的事你们也看到了,皇上至今都没再见怡贵妃,今日又开始动我府上的人,下一次……。”

    “太子服礼之后,皇上此番种种动作,是有心要断绝以后的外戚之患了,老爷数十年心血无非是为了太子殿下,现在不得不早做准备,以免不测啊。”

    余青山的话正正说到了他的心事,霍覃央拿起桌上的那块白虎玉镇,在手上掂了掂。

    “当年先皇命我辅国,赐我这玉镇,如今皇上翻脸不认人,当真令人心寒,”他脸上的筋动了动,“苍天不佑,当令新天,现在太子也名分定了,皇上宠幸妖人,咱们少不得要劝他退位让贤才是。”

    其余诸人不语,皆俯首听命,待事情一一交代,陆续出去时,霍覃央使了个眼色,让余青山留下。

    “老爷,虽然京师提督是咱们的人,但以兵逼宫,即使加上这么多年的部署,也只当有六成机会。”

    “只六成而已?”霍覃央虽未置可否,也熟知他向来判断谨慎,不会武断。

    “瑜王爷是心腹大患,手握兵符,若他逃出,一旦调及地方与边关武力,我等即使能得一时之利,后面决无法抵抗。”

    “这倒是,那个人向来油盐不进,对皇帝又忠心,你看,还有更妥当的法子吗?”

    余青山看向他,“老爷真无称帝之心吗,太子毕竟年幼……。”

    “青山多虑了,老夫已经年迈,也不想受后世笔书讨伐,太子即位,才是顺理成章,再好不过的了。”

    “属下以为以老爷的雄心,于此也无不可,”他如是说,倒挑动了霍覃央曾转过的念头,但毕竟太大风险,最终只对他拍了拍肩。

    “若想安全为上,少不得要贵妃出马了。”

    霍覃央冷哼了一声,“她若是有守住皇上的本事,也用不着老夫操心了。”

    余青山摇了摇头,“毕竟有太子在,皇上也没有重罚贵妃,贵妃若出手得时,也不至于令皇帝提防。”

    霍覃央总觉得有些不妥,“可若一旦败露,事情会更凶险。”

    “女人动手有这个好处,若当时不成功,索性就推说是吃醋所致,为着太子的名声,老爷的势力,皇上绝不会张扬,而若成功,那我们只需到时出个声儿,称皇上是为妖人所害,再辅佐太子上位,名正言顺,瑜王爷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违。”

    他的话也很是合理,霍覃央终究还是不想冒太大的险,若能由女儿下手,怎么都能多条后路,终于点了点头,“你亲自去给贵妃传话,东西也要妥当,那种立时见效的恐怕不行,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皇帝倒下,咱们也还需要时间。”

    “是,属下一定安排妥当。”

    作者的话:是的,老人们快去打酱油了,我这蜗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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