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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狡宫 >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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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芸卿回到宫里,便听见有人声嘈杂,她这高元殿素日安静,当日册封的时候都没怎么喧闹,今日是怎么了。

    芷儿见她进来,忙打了眼色,她一看殿里那位丽人,好像有些面熟,又一下子想不太起来。

    “夫人,石美人等您好一会儿了,奴婢还说让人去寻您呢。”

    听芷儿一提,芸卿总算想了起来,晋见皇后的时候似乎有一面之缘,她有些不知这位的来意,见她笑脸盈盈,起身向自己行礼,忙拦了她。

    “妹妹不必多礼。”

    眼见她这样谦和,石美人也含笑而起,“姐姐今日走得急,妹妹初入宫也是无聊,想着姐姐服侍皇上时间长,便过来找姐姐说说话。”

    只是过来闲聊的说辞,芸卿自然半信半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有含糊应了。

    携着手坐了,石美人环顾四周,“姐姐这里好清静,也雅致,听说皇上住的养元殿离这儿也不远,可见皇上疼爱姐姐的心了。”

    石美人抿了一口芷儿端来的茶,一双凤眼微微泛光,掏出手绢挨了一下口。

    “妹妹现在住在……?”

    芸卿跟着她的话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修德殿呢,地方也是极好的,说起来不怕姐姐笑话,头一天进宫的时候,妹妹差点迷路了呢,”她咯咯笑着,“不过主位是槿夫人,我是住在东偏殿的。”

    芸卿总算摸出了头绪,今日一见便知那槿夫人决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恐怕石美人也住得不习惯,在家都是千金的地位,可一进到宫里,这千金也有黄金打的,黄铜镀的。

    “修德殿好是好,就是远了些,妹妹容姿如此出挑,皇上一定喜欢,指不定哪天就挪妹妹到更近的宫苑呢。”

    石美人见她话里颇有示好之意,也索性坐得更近了些。“姐姐深得皇上心意,妹妹只怕自己蠢笨,犯了皇上的忌讳,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芸卿一贯哪会曲意逢迎,以前也因为脾气吃了不少亏,看她一颗芳心早系在了皇上身上,却不免心里有些酸涩之感,她这一犹豫,石美人忙觉出自己有些欠考虑了,哪有得宠的女人愿意分宠给他人的,勉强笑了笑。

    “妹妹真是莽撞,姐姐不要见怪才是,以后妹妹有做得不当的地方,姐姐多担待些,时辰也不早了,姐姐方才出去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

    芸卿也松了口气,“那妹妹常来转转,芷儿送石美人出去吧。”

    等石美人扶着婢女巧语的手出了高元殿,嘴角的那点笑就冷了下来。

    “小姐,这芸夫人不过宫女出身,小姐亲近于她,也太纡尊降贵了。”

    “谁教人家比我位份高呢,杨槿那个脾气谁受得了,以为她会识趣些,邀我来住,结果她这么防范人。”

    石美人绞着绢子,“哼,待皇上宠幸了我,看谁在我面前得意。

    芸卿净了妆,走到案前,挥毫吮墨,书了一篇词。

    “问明月,何苦始圆又缺,青冥里,风惨露凄,长向人间照离别。玄阴凋暮节。瑶井,冰丝暗结,栏杆外,河汗渐低。星影辉辉动城阙,重裘冷如铁,看头上春云,都作飞雪。银缸花落铜壶咽,伤怀已无奈,夜鸟多事,啼遍寒枝未曾歇,寸心自摧折。忉恒,望天末,清正抵沧江,烟茁空阔,文鱼翼短沈书札。泪滴在衣襟,尽成清血。悲恰似草,欲枯了,又更浪。”

    这首词曲牌《兰陵王》,是她母亲之前最爱,待她识了字后,便老是在她面前吟咏,每每读时,都是泣下涟涟。当日她只记得,却不通文意,不解情思,如今看来却是字字锥心,让人神伤黯然。

    珏心里有她,但就现在的情势来看,以后身边的人只会有多无少,她即使再想得通,也不能不介怀,不能不伤心。

    她是贪心吗,留住他的心,还想留住他的人。

    半夜里突然起了急雨,巨雷滚滚,闪电震天价响,珏今日宿在养元殿,并未召人侍寝,被雷声惊醒,听见外面雨声砸在石地上的声音便再难入睡了。

    他掀起被子,一旁守在墙边的太监忙跑了上前。

    “皇上有何吩咐?”

    珏的眼睛晶亮如星,一时兴致就按捺不住,他还记得当年有一次也是雷雨天,照顾他的侍女也是没理他,早去睡了,自己冒着雨跑到芸卿房里,一身湿透像只野猴,把她吓了个半死,自己却在一旁乐得直笑。

    “随朕出去,别惊动人。”

    小太监忙支了伞,弃了辇轿,珏急步走入雨幕之中,很快鞋袜就全浸透了,沉沉的,但却意外的没有冷的感觉,黑暗和雨水便是他贴身的随从,太监手中摇曳的一点光亮在风吹雨打中坚定地指引着他的目的地,犹如重做了一次顽童,难得的兴奋,要把一点脾气使给芸卿看,只要想象她的神情,沾在脸上的水珠似乎都烫了起来。

    “敲门去,小点声儿。”

    见两个幽魂一般的人,守门的公公还以为是夜半移行的鬼呢,唬了一跳,待看清时,忙跪下见驾。

    “别搞这么大动静,你,也回吧。”

    太监也不多劝,行了礼便又踏水而去。守门人见皇上跟做贼似地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来,忙当做什么也看不到,把上门,还去守他的夜了。

    房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倒很好地掩饰了脚步声,珏走到了耳房,他知道这么大的雨,值夜的人也肯定撤回屋子里了,便大着胆子,直接朝内室去了,身上的水珠溅到地上,一路淌着水的凄惨样子,若被谁看到,只怕会以为他是魔怔了,才会半夜耍这样的疯。

    屋子里没了风雨摧打,衣服反而贴在身上,让他怪不舒服的,轻轻掀起帷幔,芸卿睡得正沉,黑暗里传来宁静的呼吸声,他有心作怪,看她难得睡这么踏实,又一时踌躇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芸卿似乎已感受到房里多了一个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见一个黑影伫在床边,立时“啊”地尖叫起来。

    “谁,是谁?”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裹得严实,自然了,值夜的宫女太监拿着灯笼冲进来时,便看到了这么可笑的一幕。

    夫人像遇见了采花大盗似地缩在床边,而堂堂皇上落汤鸡似地不知所措,只顾着说“是朕,是朕……。”

    眼见本来想象的刺激化成了闹剧,珏也顶没趣儿地垮着脸,“朕又不是鬼,你胆子也忒小了。”

    宫女识趣地掌了一盏灯,又拿来干布和衣物,就退了下去。

    明明睡得好好的,却被他硬生生吓醒,现在始作俑者还怪她大惊小怪,芸卿真想扔枕头过去,“皇上,您又演的哪一出啊?”

    “只是好玩嘛,亏朕还很小心没发出什么声音,你怎么醒得那么快啊,啊……嚏……。”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芸卿看他连头发都湿透了,脖子上落了一圈的水,只恨他不在意这九五至尊的身子。

    “夜里寒气重,又不是暑天,你还不赶紧脱了,想着凉啊。”

    “你心疼啦,”他得寸进尺地欺了上来,冰凉的鼻尖碰着她的,“还不赶快把被窝空出来,给朕当下暖炉。”

    知道他纵情任性,可没想脸皮也厚成这样,芸卿哪及得上他,一把推开,自己缩在里面去了。

    “真乖,真乖,动作这么快。”

    他三两下脱了衣服,像抹布一般扔在地上,拿干布把身上水迹擦干,自己便乐呵呵地挨着那个人去。

    “走开,走开,”芸卿被他冷皮冷肉一惊,又拿手去推他。

    “别动,一会儿就热了。”

    他现在的兴致虽自然转成了窃玉偷香,把她困在自己手臂里紧紧抱着,温暖的香气一点点驱散了寒意,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

    “真暖和。”

    他半干的头发时不时扫过她的脸颊,嘴唇发出的叹息让她耳根阵阵发痒,隐隐约约看见对方晶亮的眼睛,微弱的光线中,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的眼里也有他,一片寂静,只有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雨声、雷声、还有心爱的女人,珏渐渐呼吸粗重了起来,一翻身便将她压住。

    “讨厌……。”

    一切都笼罩在情欲的氛围中,外部的动静都成了热油中溅进的水,发出热烈的响声,回音萦绕心头,不绝如缕,引起无数的涟漪。

    他想要一再地确认,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她的心,她的一切,这种急切的盼望让失去了理智,风还在吹,雨还在下,他却将她带入了炙阳的照射中,恨不得化为一体,融在这热情之中。

    这世上没有不走风的墙,更何况,他这一闹腾,第二天额头就滚烫了。

    季永年苦着一张脸宣旨道,“今日皇上抱恙,退朝”,文武百官脸上的表情他是顾不上,光想起后宫各位主子那眼刀子,就能把他削死。

    “公公,请留步。”

    叫住他的是瑜衡,季永年心里叫了一声“不好”,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忙躬身请安。

    “皇上有何不妥,公公可否告知?”

    “……这,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夏太医已经开了药,王爷请放心。”

    “风寒?”瑜衡点了点头,“昨夜大雨,难道养元殿墙壁也挡不住寒气吗,看来也该修一修了,那么,皇上现在是还在休息吗,可否代本王通传?”

    季永年也知他是瞒不住这上下的更不敢挡这位爷,可皇上还没挪回来呢,这王爷要是去见驾,他还不被皇上拔了皮才怪。

    “这个……,皇上尚在昏睡,太医也嘱咐以静养为宜,不如等皇上好些了再传王爷,您看如何?”

    瑜衡默了一下,直看着他,季永年被他盯得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他才笑了一下,“……也好,那本王明日再来吧。”

    “……呼……。”

    季永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擦了擦额际的汗,才赶去高元殿。

    作者的话:昨天中国女排对巴西,又输了,还好我早有心理准备,祈祷一下打日本表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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