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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冲喜娘子,持家有方 > 第53章 53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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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风大,你还带着伤,怎么出来了?”修子墨一转身就环抱住九棠,上一刻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眼里那闪闪亮亮的好像是泪……

    九棠显然是被修子墨眼中的泪光给震慑住了,任由他宽广温热的胸怀包围着自己,被他抱着的时候自己的头也只能勉强抵到他埋下来的下巴。而此刻九棠却觉得他无言的悲痛脆弱的像个孩子,需要自己去安慰。“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修子墨抱紧了九棠,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松开手臂,递给九棠那封带在身上犹如毒瘤,让自己每想起一遍就肝肠寸断的信。

    院子里本就被月色照的通亮,九棠的身后就有一个大灯笼。望了一眼修子墨依旧落寞的脸,这封信的内容一定非同小可,至少从和修子墨相识以来,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无助的时刻。之前的猜想也应了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非要逃离那个家。即使是为了救自己,听他之前的意思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安排。绸缎庄需要他,他也不是能狠下心不管不问的人。这封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他对修家像死了心一般。

    正想着,信封上“秦怀青”三个字也实时的飘到九棠的眼里。她进修家的时间不长,秦怀青又是修家的一个禁忌,九棠不知道这个信上的人是什么身份。读到第一句的时候,九棠彻底傻了眼,白纸黑字清楚分明的写着:

    修家大少爷,您以为您的生母真是自己得了疯病半夜投井了吗?那您可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了!古语有说认贼作父,您倒好,这么多年愣是把害母之人当成了自己再造恩人那般供奉着!

    九棠终于知道了秦怀青所指何人,随即心乱如麻的往下看,信上的字写的倒是娟秀有致,用笔有力,让人一时之间难辨写信之人是男是女。用词之阴损让人瞠目咋舌,那阴阳怪气幸灾乐祸的语气能让人后背生出层层凉意,这个人似乎了解内情,又像居心叵测的计划着什么,他不是站在揭发事实的立场上,满嘴讽刺更像是为了刺激和打击修子墨,让他难过难堪。

    “也许……这一切只是这个故作神秘的人杜撰出来的事,言语如此恶劣,品行一定不会光明磊落到哪里去!他可能就是想在背后离间你们母子情谊然后去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九棠言辞也有些激动,看到有些暗暗发抖的修子墨,展开信想把它一撕两半,不要再让它伤害修子墨,却被修子墨夺了下来,“我原本只是猜测过,我还曾为了自己有这个的念头感到*过,这么多年明明是她养育了我。我却在背后恶意揣测她!可是九棠,事实就是事实,我早就知道她每年冬天都容易做噩梦,对我情绪有些反常,有时突然对我很好,有时又突然很冷淡,似乎都不想多看我一眼。这么多年我是有些察觉的。你知道吗?又是什么让我彻底对她感到失望和痛心吗?是她这次算计到你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个孩子说什么都是我的亲弟弟,父亲的亲生骨肉啊。”修子墨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再称呼阮颂兰为母亲,似乎也不想回忆过多关于修家的事。“还有昨晚上不知什么时候死去的芳凝,她在我们家已经快十年,也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别人都以为她是上吊自杀,可事实呢?”修子墨顿了顿,似在缓缓情绪,“她是被人先掐死然后把她挂到绳子上的!我看到芳凝脖子上有两道印子,一个决心上吊自杀的人,怎么会悬梁之前还要先折腾自己?她指甲里还有挣扎时候留下的血迹。我想一定是有人趁她熟睡潜到了下人房内,偷偷将她伤害的。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东苑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呢?那个芳凝从小就是个孤儿,只有香凝一个表姐相依为命。我不知道她怎么狠得下心……把一条条人命视为草芥!”

    九棠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修子墨生母和芳凝的死她不知内情不好辩驳的话,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置到这种地步,她也早就怀疑过这一切就是太太所为。一次两次莫名被人诬陷,而这次那两碗辟邪汤又是太太吩咐厨房让妈妈端过去的。在修家能有这样瞒天过海本领的也只有太太一人。如今昆菱的孩子没保住,自己假如和怜儿都被填了井的话,最后开心的人也只有她。九棠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了争风吃醋会把心肠变了颜色,但见太太和昆菱两人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的相处就让人毛骨悚然。

    “你还有我……”九棠知道修子墨现在需要一段时间去疗伤,她轻轻上前抱住修子墨的头,放在了自己瘦销的肩膀上。修子墨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听着爱人纤纤的呼吸声,两人的脚边是月光照耀下摇曳的树影。

    房间里,怜儿也已经醒了过来。抬眼望着四周陌生的一切,怜儿张张嘴,哑哑的喊着她现在最为亲近的人。“少夫人……少夫人,你在哪儿?”她回想起九棠把自己护在身下,帮自己挨了板子,后来自己昏倒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难道真的是被添井了吗?怜儿慌张的哇哇大哭。

    “怜儿,你醒了吗?”洪全喜其实也早已经醒了,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大少爷的坐在桌边的背影,伏案似乎又在看那封老账房先生亲自送来的信。他睁开一只眼又怕大少爷察觉自己再装睡,索性大咧咧的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又听到大少爷关门走出去的声音。大少爷不说,他也就不多问。醒了之后就再也难以入睡,过了一会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原来这一夜没睡着的人真不少,洪全喜浅笑——也许现在最有少夫人能安慰她,还有怜儿,不知道醒了没有。正想着,就听到了怜儿的呼喊和哭泣。洪全喜慌忙套上衣服就冲到了隔壁的房间。

    “洪全喜……你怎么在……这是在哪儿啊?”怜儿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脸上带着泪花,低头看到自己还好穿的还算齐整,又慌张的把自己像只小老鼠一般塞到了被子里。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屁股上的伤,怜儿“哎呦”惨叫一声。

    “不要乱动,是少夫人给你上的药。他们现在在院子里,我马上去喊。”洪全喜看到怜儿发窘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已经是生死大逃亡的时候了,瞧她刚才那瞪圆的眼睛,倒好像是自己轻薄了她一样!

    “等等,你说‘他们’,难道是说大少爷?还有,这到底是在哪儿啊?洪全喜,你还没说清楚,喂,喂……”怜儿从被子里探出头,心里打了一大堆问号,可是洪全喜早已迈着两条细长腿一溜烟跑开了。“也不担心我自己一个人怕不怕!哼!”

    月下的两人已经依偎在一起并肩看皓月长空。彼此无言,默默分享着静谧的月色。

    “对了,你是不是还想问这里是哪里?”

    九棠抬起清澈的双眼,修子墨看的失了神。“你在月光下看真好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永远都是别人欠你二百两银子一样冷冰冰的一张脸。”九棠微嗔,这样的夜还真有些暧昧,随机转移话题,“这个别院怎么来的,难道不会被人发现吗?”

    “小时候想我娘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跑出来,有次无意中发现的这个院子,一次两次竟然发现一直空着,跑了好久问了最近的一家农户,说这间院子里以前死过人,不吉利,就一直这么空着。四周也没什么人家也有这个原因。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清静些能让自己躲一会的地方,平常就来打扫一下,院子里的树也是五年前种的。这院子里原来就有树还有一些花草,但是疏于无人打理,死了不少,我想它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是喜欢花草之人,就多备一些品种,让它四季都有花开。这个地方出来带洪全喜来过一次,没人知道的。有点冷吧?来靠我肩上。”修子墨的声音像冬天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溪流,陷入了回忆中。一回头,又见九棠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冷。

    九棠沉浸在修子墨的童年里,那个外人看起来完美无缺锦衣玉食般的修家大少爷,其实心里一直躲着一个受伤的孩子。九棠顺从的把头靠了过去,右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这是九棠*主动去牵修子墨的手。“以后无论是困苦还是遇到危险,你都不要丢下我,或者自己一个人去扛。”修子墨没有回到,把自己宽厚的大手轻轻抽了出来,又紧紧的反握住九棠的手。

    直到洪全喜气喘嘘嘘的跑来,九棠连忙分开了和修子墨的距离,却被修子墨一个手臂又揽了过来。“走!去看怜儿!”说完,又冲着洪全喜挥了一拳“以后不要再喊什么少夫人,少夫人的了。也别再喊什么大少爷了。”

    “那喊什么啊?”洪全喜揉了揉被修子墨拳头挥过去的肩头。刚被怜儿一阵冲,又挨了大少爷一个拳头,可是看到大少爷一脸轻松平静还有少夫人脸上温柔的笑意,怜儿又醒了,这一夜又是那么值得开心的一夜。

    “想喊什么喊什么,子墨九棠或者大哥大嫂,随便你!”修子墨说完坏笑的回过头:“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喊怜儿一句‘弟妹’?你小子可要抓紧啊!”

    身后洪全喜窘的嘴巴都有点哆嗦,口是心非的答:“谁说喜欢怜儿了!那丫头个头这么小,脾气这么大,一点又不温柔,还老和我对着干!”

    修子墨哈哈大笑,像风吹开乌云一般让人心境爽朗。几句话听的九棠也掩嘴笑,真希望这样的时刻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逸松苑,修老爷一挥手遣散了众人。

    “墨儿也许和辰儿在外面,下人说下午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回来过。”修老爷声音有些飘,脸也没有正视瘫坐在椅子里的阮颂兰。在柴房门前,无意间听到那小丫鬟的话,修老爷已经猜出陆九棠和修子墨暗生情愫已久。再说两个丫头片子受了伤,没人接应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修家,修老爷心里已经有底,只是看到阮颂兰六神无主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阮颂兰缓缓抬起头,疲惫木然的眼神里忽然闪了一下,似乎接收到了修老爷言语里的安慰。然而终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作揖,颓然的走向那一片白茫茫的月色里。

    “太太……”宋妈嗫嚅,迈着短腿只能跟出去。

    阮颂兰头疼欲裂,走到门口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却见宋妈的手紧紧的搀了过来。阮颂兰叹出一口气,像是把多年心中淤积的一滩毒水给化解开来,怎料郁结已深,自己又摆脱不得。抬头望天正好松枝挡在月亮,阮颂兰无奈的摇摇头,一袭月色中更显背影孤清,身后一道关切的目光紧紧追随,只是这温暖来得太迟,阮颂兰的心已经凉了太久。

    月影阑珊黑暗处。

    “没想到这个修子墨还真是一鸣惊人啊!为了一个女人,家不要就算了,这杀母之仇也不愿意报了?景荣,你说他这是懦弱愚蠢还是大度勇敢呢?”柳玉寒有些难以置信,还带着几分鄙夷。自己竭尽全力忙活计划了半辈子,同样的遭遇的修子墨却选择了逃避。

    “四爷,您不必在意他是何居心了。区区一个修子墨,也扳不过来这已成的定局了!也许他现在巴不得和他的美人逃得越远越好,怎么还有心思去关心绸缎庄!修家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些撑不了气候的老弱妇孺。您这次成功指日可待啊!”景荣平日毫无感情的声线里带着几丝兴奋。景荣方脸粗眉,本来五官就像是挤在了一块,现在又加上一个笑容,一张脸就更显得不够用了。顿了片刻,景荣话锋一转,“四爷,最近好像有人在打探我们……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又臭又硬的吕探长!这人软硬不吃,早晚也是个祸害!”

    “让他们查,不要慌。我们计划的这样天衣无缝还用怕吗?”柳玉寒边说边摩挲着怀里的那只外表看似慵懒却暗带杀气的波斯猫。

    无论修家经历怎样的天翻地覆,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杜小柔昨晚睡的晚,梦里一直憧憬着和修子墨的月圆相会。早上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精神抖擞。快出门的时候,杜金梁跟了上来,父女俩一起进了修家大院。还没到东苑,一路上就遭遇到各色暧昧的眼神。

    杜金梁不以为然,以为是自己家的排场震慑到了这些黄毛丫头,步子更加趾高气昂。

    彩儿面露狐疑:“小姐,您有没有感觉刚才那几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说完又兀自窃笑,“想必今天的小姐太美,让她们这些歪瓜裂枣都断了想给修家大少爷做小的心!做小也轮不到她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干脆回炉再造得了!”

    杜小柔听了彩儿一席玩笑话,眉飞色舞,难掩欣喜。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何况火势熊熊,根本无从遮掩。修老爷避而不见,阮颂兰面露尴尬,连带着一旁服侍的宋妈都有些反常。

    杜小柔进门前就让彩儿把风筝藏起来,但是遮头不遮尾,杜小柔还以为姨母是故意端起架子责怪自己贪玩,拉起阮颂兰的胳膊一阵撒娇。“姨母,今天过节嘛……您就让子墨哥哥陪小柔玩嘛!”

    “犬子昨夜已经失踪了……”正当阮颂兰踌躇,杜金梁狐疑,杜小柔期待之际,修老爷像来了一记晴天霹雳。

    “胡管家只是暂时没找到人!”阮颂兰理亏的不去回应杜小柔和杜金梁的眼神,还在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胡管家昨夜带了几个面生的家仆,来来回回在十禾镇找了大半夜,根本没见到修子墨的半个人影。最主要的——修子墨从来不是不打招呼彻夜不归的人。

    “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会不会是和朋友喝多了,留宿在外也算不得稀奇事啊!”当一切外在环境无不透露着古怪,你也觉察到不对劲时,自己往往会不相信别人告知的真相。杜金梁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还带走了陆九棠。家门不幸,是我们管教不严。”修逸垂下脸,颓败感显露无疑。拄着拐杖一步步向阮颂兰靠近。阮颂兰已经面无血色,她的骄傲和自尊在自己的亲信面前被摧毁,这处境还不如让她在一个大街上不慎滑倒引来一些不相识的人来围观来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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