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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冲喜娘子,持家有方 > 第55章 55 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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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摆高堂……”洪全喜之前和修子墨商量过要把这个步骤省去,修子墨如今脱离修家这样的处境不说,九棠的双亲都在最近已经病逝。修子墨觉得无妨,他也想让先生在天之灵作证,以后他要来疼惜九棠。至于自己的生母,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拜一拜。

    修子墨郑重拉过九棠的手,九棠能感受到紧握双手传递来的温暖和勇气,两人一起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洪全喜升了一嗓子。

    修子墨和九棠面向对方跪了下来,两人脑海中浮现去年遇到对方的那两次场景,爱已经悄悄萌芽。

    洪全喜见两人起身,刚想把“送入”喊出口,就被修子墨拍了下去,九棠面颊绯红,怜儿窃笑不已。

    新房里没有红烛,桌子上只有一瓶粉色的蔷薇。院子里开得最盛的当属梨花,但是怜儿觉得梨花的“梨”字不够吉利,就多摘了一些墙角的蔷薇,蔷薇的花香芬芳甜蜜充斥了整间屋子。被子下也没有花生大枣,为了这个洪全喜和怜儿急得团团转,这些东西实在来不及准备。

    修子墨见九棠一直红着脸干巴巴的坐着,起身斟了两杯酒。九棠见修子墨起身,吓得身体一抖,修子墨一脸诡笑,“来,我们喝了这杯酒,以后就不能分离了啊!”

    九棠憋红了脸,两耳不闻。

    “你打算一直这样坐着?”修子墨边说边笑着把酒杯端到了九棠面前。“难道是害怕了吗?哈哈!”

    “谁怕了?!”九棠端起离自己较近的那杯酒,豪气的挽过修子墨的胳膊,一饮而尽。修子墨跟着九棠的动作也笑饮下那杯酒。两人放下杯子都笑了。

    “你后不后悔?”问话的是九棠,满脸羞红却泪光闪闪。她一直还有些介怀,如果不是自己,也许修子墨不会经历这场颠簸。

    修子墨轻轻捂上九棠的嘴,刚才那个倜傥故意笑侃九棠的男子,一瞬间满眼温柔。她所担忧的他都知道。被捂住嘴的九棠,睁着一双美目怔怔的望着修子墨。只见面前这个丢在大街上一眼可辨的美男子,慢慢向自己靠近……虽然和修子墨也拉手拥抱过,但是两人贴的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九棠又急又乱,不知道该躲避还是该迎合,只能闭上眼睛。修子墨怜爱的看着九棠红通通的小脸,“别怕,睁开眼睛。我们要好好把彼此的样子记在心上……”

    九棠别过脸,大口呼着气,掩饰自己的窘态。倒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没事脸靠的这么近干嘛!这人,一定是存心看自己出丑的!“看看看……记着吧!”九棠猛地转过头,把脸递了过去,正好砸到了修子墨的鼻子。“你……”修子墨揉着鼻子,半天没睁开眼睛。

    “没事吧?”九棠又好气又好笑,忙伸出手去揉修子墨的鼻子。

    修子墨抓住时机,一把擒住九棠的手,偷偷亲了一口九棠的额头。

    “你……”九棠又羞又恼。

    “喊声夫君来听听!”修子墨侧卧在床上,窃笑,用手支撑着一张俊脸。而后坐起身,用手揽过九棠的肩膀,“生气了?哈哈。”

    刚才还装疼偷亲自己的人,一会儿又变的这么深情款款,怀抱让人如此依恋和踏实,九棠真觉得自己这辈子是要栽在这个男子手上了。

    院子里的圆月升了上去,新房里,光线渐渐暗下来。九棠从修子墨的臂弯里探出头,凑近他的脸,素手一一摸过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巴,想把这张脸牢牢记住。修子墨一甩袖挥灭了桌子上烛光……

    杜小柔的马跑的太快,杜家的几个家丁的马术虽好,但是一路上杜小柔打翻了路边多家的摊子,家丁们也被摊贩死拽着讨说法,杜小柔终于把他们越甩越远。杜金梁抱着他那形似怀胎八月的肚子,满载盛怒回了家,把所有怨气加倍爆发给了修家。

    “段越,段越!”杜金梁敞开了嗓子,怒吼。“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一直跟在身后,现在要用他了,这狗腿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段越!”

    “老爷,您今天不是去修家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昨晚上喝了点冷水,拉了一夜肚子了!”段越从门外提着松垮的裤子,苍白着一张脸,一边谄笑一边扮可怜。谁都不敢在狮子头上拔毛,现在的杜金梁正是一对怒火中烧的狮子。

    杜金梁二话没说,一把抓住段越的领口,“给我在修家绸缎庄的船上动点手脚,能残能死最好!”

    段越抚胸,一开始以为老爷要打自己,吓的魂飞魄散。听完杜金梁说的话更是难以置信的张着嘴,“老爷,您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给你两天时间,这事要是做不好你就把自己挂到修家绸缎庄的门匾上!滚!”杜金梁说完狠狠踹了一脚段越的屁股。段越捂着屁股再不敢多说什么,悻悻然退下。

    绸缎庄,蔡小顺从修家大院回来,一抬眼又看到陈海。陈海余光也看到了进门的蔡小顺,两人都装作视而不见。

    织坊的绣娘们都已经怨声载道,昨天蔡小顺把文远征的这笔大生意传达下去之后,绣娘们都纷纷摇头,直呼七天之内赶制百匹宋锦不易。

    “各位绣娘,我数过了,我们绸缎庄有存货四十多匹,实在不行,可以先拿这些存货去补这百匹。老爷说了,这个大生意做下来,各位绣娘是功不可没,每人双倍酬劳!各位,请想一想,辛苦劳作三日,就可得到双倍的酬薪,还是值得的啊!”蔡小顺嬉皮嘴又甜,平日里就挺得这些年长他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绣娘们的喜爱。看绣娘们情绪渐渐和缓下去,蔡小顺把锦娘拉了过来。这个锦娘在绣娘里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锦娘,这里有些碎银子,您先拿着,回头给各位姐姐买些瓜子吃吃……”锦娘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那些碎银。

    蔡小顺大呼一口气,修家大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但见老爷太太避而不答大少爷的行踪,连找个理由推脱都没有力气,就知事情异常。绸缎庄没了大少爷这个主心骨,又病了老账房先生这个老栋梁,他作为协助大少爷管理织坊和染坊的左膀右臂,应该在这个时候发挥最大的作用。至于陈海,他不敢相信,现在的他让他感到陌生。

    下午,账房先生醒了,眼神浑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修老爷自感时日无多,亲自探望。他深知将近半百年的主仆情谊,随着生命的衰减,将要接近尾声。

    账房先生老泪纵横,撑着颤抖的手,拉过修老爷同样粗糙的手。伸出食指放在了修老爷的手心,轻轻划了几笔,常人已经辨不清横撇竖捺,何况是眼力大不如前的的修老爷。“胡大哥,你是想说什么是吗?你写慢点,再写一遍……”

    老账房先生的脸在一瞬间似乎恢复了神气,食指虽然颤颤巍巍,但这一次写的倒是清晰了许多。这次修老爷认出来了,是“珍重”二字,修老爷一手拍着账房先生的手背,一手轻轻拭泪,又坐了一会,终是熬不住这样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刻,修老爷转身离去。账房先生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他第一次笔画简单,写的是“内鬼”二字。

    修老爷认出了笔画复杂的“珍重”,却对“内鬼”辨认不清,这当然不是天意所为,账房先生在最后一刻还是对陈海动了恻隐之心,他看着他长大,他了解他秉性纯良——除了自尊心有些强。这几年陈海对他的照料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多,他养了一群白眼狼,却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孝敬,他舍不得揭发这个孩子。

    那天,若不是自己落了东西折回来取,他也许不会发现陈海慌张又鬼鬼祟祟的出了绸缎庄,走向了一间茶馆。陈海平常节俭,茶馆酒楼这些地方他即使路过,都不会回头看一眼。账房先生觉得奇怪,陈海那段时间确实古怪,一副厌世的样子,老账房先生知道他的舅舅刚过世,以为他伤心过度。出于关心,他也跟着进了茶馆,一楼众多散客里,却不见陈海的踪影。自己亲眼所见他进了茶楼,一楼寻不见人影,难道他自己上了二楼的雅间?这不是陈海一贯节俭的作风。账房先生也从原本的关心转变到了好奇和怀疑。果然一杯茶不到的功夫,陈海从二楼最东边的一间雅间里走了出来,眼神警惕的望了一眼过道,才敢放心大步走下来。屋里还有人,并且是里面的人亲自为陈海开的门把他送出。陈海下楼只顾看门口,急急往前走,根本没留意散客里有自己的师傅。账房先生又续了一杯茶,决心继续等下去。期间他也曾反思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或许雅间里是陈海交的相好,但是他今日的神情太过古怪,倘若换做别人账房先生可能就不会怀疑了,可是这是他唯一的徒弟陈海。何况自己活了将近六十载,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陈海刚刚下楼的环顾四周的表情明明就是警惕的防备,账房先生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

    在第二杯茶快要凉的时候,二楼雅间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一个人让账房先生惊诧不已,这个人账房先生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和修家最为亲近的关系只是三姨太这一层。柳玉寒属皮笑肉不笑的一种人,说难点是两面三刀的类型,暗地里做一些足以让他吃一辈子牢饭的勾当,吕探长苦于找不到证据,一直拿他没有办法。这些账房先生都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偷偷约见陈海,这件事不可小觑。账房先生不想怀疑自己的徒弟,可是无法解释他们两人刻意先后离开茶楼,避人耳目的嫌疑太重。不出所料,只隔了一天,染缸就接二连三出了状况,陈海偶尔还会露出心虚的表情……

    账房先生撑着病体躺在床上,他不知道在这垂死之际,能不能等到他心爱的徒儿,如果还有机会,他想问个清楚,柳玉寒到底是何用意,修家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更想问问陈海,是什么驱使着他甘愿和柳玉寒狼狈为奸,做这些背地里的勾当。然而,账房先生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的恨意和能力,修家在暗处已经悄悄瓦解,更大的灾难马上就要到来了。

    风暴的最中心处,修子墨和九棠这边相对安全。

    为了避免一大早和修子墨四目相对的尴尬,九棠早早起床烧了一些清粥小菜。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九棠感到很踏实,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晨起做饭,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她喜欢这种安稳的幸福。

    修子墨醒来,望着空空的房间,枕头上还能清晰的闻到九棠的发香。修子墨拉过被子,惬意的伸了一个腰。想到等下见到她涨红着一张脸,修子墨不由得露出一丝坏笑。

    饭桌上,怜儿担忧的看着九棠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白粥,桌子上的小菜也不见她夹一下,眼看一碗粥就快要见底,九棠的头都没抬起来。

    “九棠姐,你的脸好红啊!是发烧了吗?”怜儿愈发觉得气氛古怪,虽然九棠一样的美,甚至更美,但是一句话不说,只顾吃粥太奇怪了。大少爷也是,笑得贼坏贼坏的,好像还乐在其中。

    洪全喜憋了一会笑干脆匆匆扒了几口饭,拉着怜儿出去了。九棠见怜儿要走,一下拉住了她的袖口。修子墨挥挥手,示意洪全喜把怜儿拉走。怜儿有些为难,可是人家新婚燕尔有话要说,怜儿只能跟着洪全喜走了出去。

    “你真打算下半辈子一直不抬头看我了吗?”修子墨见洪全喜和怜儿走远,移到离九棠近的一个位置,爱惜的把她瘦弱的肩膀揽到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青丝。“这两天我总怕时间过太快,来不及让我们白头偕老。多想和你有一大群我们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我们教他们写字画画,种花种菜。从小健健康康的成长,我们组一个蹴鞠队,让他们锻炼身体。我想女孩一定长得和你一样美,男孩一定和我一样英俊……”修子墨说完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个蹴鞠队,你当我是猪吗!”九棠转过脸,作势去锤修子墨的胸口,小拳头却被修子墨一把抓住。修子墨不疾不徐的稳住了九棠,从怀中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幅画。“给你!”

    九棠展开画,原来是一幅海棠图。“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画纸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像是已有些时日。

    “在绸缎庄见过你第二面后画的。不敢画你的脸,只敢画一枝海棠。”修子墨摸了摸鼻子,露出大男孩一般的羞涩。

    “其实我也一样,这几日的良辰美景仿若是偷来的一般。真害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在了。”九棠把那幅《九棠图》放在怀中,依偎在修子墨的怀里。

    修子墨亦无言,只用宽大的手掌遮在了九棠流泪的眼睛上。

    修家大院中秋家宴,老太太不愿来,昆凌身子不适一直没下床。修老爷和阮颂兰对着满桌美味佳肴都只是动了几下筷子,修子辰推说身子不适吃的更是心不在焉,浑浑噩噩。本是热热闹闹的一顿团圆饭,吃的各有滋味。

    这一天,老太太如常跪地念佛,佛珠却突然断了线,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信佛的人最忌讳这种事,婉儿赶紧去捡地上的佛珠,数来数去,却总是少了一颗。“算了,明天再去求一串吧。”佛珠断裂,实属不祥之兆,老太太心一沉,隐隐觉得不安。

    第二天正午还没到,绸缎庄就来了消息,早上运出去的一批货,船还没走多久就渗了水,等察觉的时候水已经湿了鞋。伙计们一边动用所有器皿放水,一边喊船夫赶紧调头,无奈就在离岸边还有三五十米处,船还是沉了下去。加上船夫一共十五个伙计,有九个再也没上岸。这九个里面,不乏很擅水性的,本来自己穿着冬天厚重的棉袄游上岸就已经很费力,拖着另一个呛水的人游了几十米,自己的腿也抽了筋,体力不支,呼救不及,一失两命。幸存下来的六个人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或搀或扶,丢盔弃甲般回了绸缎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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