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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在江南为什么很快去和张茹澜辩论？
唐琪江南行之后，一些大城的士绅地主不断被劫掠，吴越钱家，这家伙也是千年世家出身，生命受到威胁。苏州府距离常熟太近了，根据蛛丝马迹，敏锐的分析出背后的指使者。
怕死，不敢大声嚷嚷揭发。怕死，跑到苏州复社参与‘学术辩论’。
利用张茹澜、周延儒和张溥的思维惯性，三人潜意识认为一位大儒来‘学习’就是投靠。而且，张茹澜没资格让钱谦益说‘效死’，呐，这就成了活扣。
在水太凉心里，王妃只是‘保镖’。人家是有声望的大人物，随时可以说自己就是单纯的学术研究。
张茹澜和周延儒从没考虑过，让他赤裸裸的说出效忠。在三人心里，一个大儒，自然有人家的骄傲，改良建议，就可以算是投靠效忠。
水太凉，从此安全有了保障，始终处于进退自由的境地。
呵呵，聪明吧！自以为是的聪明。
唐某人中原战略从开始到结束，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没多少时间反应，全国就平定了。
与孔胤植的奏折，还是同样的道理，镇北王手握天下大权，水太凉一想，自己和唐氏还是‘交情匪浅’。
老家伙到底学识深厚，脑子活，破题太简单了，再拉上孔胤植挡风。彩虹屁瞬间出手，圣人，可以手握大权，但圣人不一定是皇帝啊。
不是皇帝，人家就不是在劝进，这还是在钻世人认知的空子。
钱谦益，成与不成，将来都是当权者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成，人家先劝进的，不成，人家先用名声把唐氏束缚住的。
张茹澜后知后觉，在唐某人的影响下，知道‘圣人说’有点偏题，瞬间就知道钱谦益脚踏三只船，唐氏、朱明、东林，哪儿也有巨大的功劳，哪儿也站得住脚。
完全立于不败之地啊！
镇北王身边的人，都活在当下。镇北王却多用了四百年的眼光和无数人的评价来看他，始终未受身边的影响，俯瞰视角下，自然分析出水太凉还是‘老一套’。只不过，此刻，‘满清’变成了唐氏。
除了高阶知识分子的矫情和虚伪，唐琪自以为对他的评价，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聪明，惜命。
越聪明越惜命，越惜命越聪明，乱世之中，那必定会‘失节’。
后世之中，是亡国，他就是卖国贼，没有性命之忧后转身又去反清。这个位面，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权臣变幻’，玩的更溜…
……
钱谦益被唐琪点破内心，神情一滞，再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瞬间就看明白了，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被一两句话忽悠。
“老狗大胆，胆敢戏弄王爷，当真千刀万剐。”
沉默肃杀的气氛中，汪文言又跳出来突然大声呵斥，所有人双肩齐齐一抖，呃…都惊着了。
唐某人眼神‘幽怨’的看向他，汪文言，你抢老子的戏。
在镇北王‘锐利’的眼神下，汪文言讪讪地尴尬落回座位。
唐琪知道水太凉被刺破虚伪后，暂时无话可说，还是自己来吧，“钱谦益，圣人之说，确实玩的不错，忽悠了孔胤植，可忽悠不了本王。唐氏这里没有性命之忧，你是想回江南帮他们嘛？”
呵，老家伙还是失态了，突然抬头，碰上对面的锋利的眼神，双眸又瞬间下落，然后缓缓再抬头，“王…王爷知道？”
“不知道！”
“那王爷为何说…”
“本王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本王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马上三个月了，你们不是叫喊着国不可一日无君吗？怎么现在静悄悄的，只要脑子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江南那些狗比在使坏。怎么！？在你心里老子就是个厮杀莽汉？哼，自以为是的蠢货。”
“钱某不敢，王爷兵锋天下无双，士林…不，东林只是想迎回朱明宗室，在朝堂留一席之地。还请王爷恕罪。”
“钱谦益，这个问题上，你又错了，概念不清啊，难怪在朝堂里无所作为，东林不是铁板一块，但毛病还是相同的，都太自大。谁是对手？就算明确了是本王。谁是帮手？你搞清楚了吗？想复辟朱明、立拥戴从龙之功，呵，你也说了，本王兵锋天下无双，阉党没让你们涨教训啊，是不是本王从来没有在中原亮过屠刀，忘了点关键东西？有没有想过，这条龙能活吗？就算能活，他们布施雷霆雨露吗？有意义吗？”
“王…王爷，他们一心为国，心怀赤诚，不应该死在…死在屠刀下。”
“哼，在新政的威压下，欲望无底的人背靠背站到了一起，士绅、地主富商、东林、官僚。你以为是你们东林几个人物在串联，就可以算是东林的殉道行为吗？东林在利用别人，别人何不是在利用东林。江南的对手，只有本王可以准确定义，他们，有个统一的身份——反对新政之人。他们，都得死。”
“不，不，王爷……”
“钱谦益，你不用紧张，本王可以让你安全的回到江南，示警、参与、甚至主持行事，都无所谓。”
“啊！？”
“当然，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对你来说不难。”
“请王爷示下，王爷胸襟广阔…”
“马屁拍的太早了。汪先生，皇城筒子河清澈，送钱先生去醒醒脑，只要他能在里面待一盏茶的时间，不必返回，立刻派人护送钱先生回江南。”
……
这是什么条件？众人摸不准头脑，汪文言却没多考虑，让侍卫架起钱谦益就抬了出去。
唐某人咧嘴一笑，朝周延儒点了下头，“周先生，你要的答案来了。”
周延儒一愣神，片刻恍然大悟，跟着走了出去。
示意孙传庭稍安勿躁，唐琪让侍卫沏了杯茶，呵呵，筒子河是皇城护城河，东华门口，一盏茶，很快的，顶多十分钟。
篦了篦叶沫子，吹了吹，刚喝了一口。
周延儒就返回来了，呆呆地看着镇北王，一脸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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