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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陈谦留下梁山伯率军一万,留守虎牢关。
自统中军十一万西出虎牢关,浩浩荡荡奔往洛阳。
六月初六,大军抵达偃师,朱序在城下迎接,他来的时候,偃师是座空城。
休整一日,大军沿着洛水岸边行军,次日晌午抵达洛阳城下,在离城十里的首阳山前扎下大营。
刚安营不久,有亲兵来报,“禀太尉,野王太守,右卫将军庾希求见!”
陈谦正在跟江绩、张玄之一起站在沙盘前商讨军情,一听庾希来了,赶忙从沙盘后走出,快步向帐外而去。
江绩和张玄之从来没见过太尉亲自去接过谁,赶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挑开帐帘,来到帐外,见一员中年将领,亮银色铠甲,中等身材,矗立当场。
见到陈谦后,躬身一揖到地,“末将庾希,参见太尉!”
陈谦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满面春风地快步走到庾希跟前,伸手搀扶起他,笑道:“是右卫将军啊,一路辛苦,走,里面一叙。”
说罢,他抓住庾希的手腕,热情地将他拉进大帐。
来到帐中,陈谦坐到正中座榻,请庾希等人坐下,命亲兵奉上茶水。
仔细观看,见庾希三缕长髯,白面清瘦,五官端正,一双剑眉斜插入鬓,给人果敢坚毅的感觉。
心中暗赞,世人传颂,庾亮为“丰年美玉”,庾翼为“荒年金谷”,以此来赞誉庾家人的相貌英俊,果然如此啊。
就算遥远记忆中的那个庾爰之也算一个,都是美如冠玉,风流倜傥的人物。
“始彦,什么时候到的?”陈谦伸手做了个请喝茶的手势,边道。
庾希没敢动茶,恭谨地答道:“禀太尉,接您将令后,末将与左卫将军(陈安)商议后,六日前率两万人马乘船出发,前日在河阴(今河南洛阳市孟津区)登陆,现离洛阳城北五里处的邙山中扎营,听闻太尉大军已到偃师,特赶来拜见。”
陈谦温言道:“很好,很好,在河阴没遇到什么阻碍吧?,哎,先喝茶,先喝茶。”
庾希于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还没回答,只听陈谦又道:“军中可有何所需?”
庾希答道:“禀太尉,河阴守军不多,一击而溃,末将军中攻城器械需要一些,末将因乘船沿黄河西进,没有带足。”
“仲元。”陈谦转头看向另一侧的江绩吩咐道:“待会儿你带始彦一起去挑选箭矢、云梯等器械。”
“卑职遵命!”江绩躬身道。
庾希剑眉舒展,脸上现出兴奋之色,躬身道:“多谢太尉!”
“不必客气,你在野王也待了……”陈谦抬头回忆了一下。
“禀太尉,隆和元年,蒙尚书仆射柏大人推举,今已四年了。”庾希补充道。
陈谦恍然,语重心长地道:“哦哦,对,四年了,始彦啊,时间不短了,你在中原独守孤城,不辞辛劳,栉风沐雨,忠肝义胆,可谓我大晋之栋梁楷模啊。”
庾希闻言,白皙的脸上激动地泛上了红晕,眼圈一红,险些掉下了眼泪。
自己这四年处在氐秦、燕国的包围中,虽无大的战事,但也战战兢兢,日夜不辍。
受到太尉的如此褒奖,也值了。
他嘴唇有些哆嗦着道:“太尉过……过誉了,末将只是尽了一个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唉,我这些年丁忧在京,无法顾及你这边,我有责任啊,所以,一经付出,尽快发兵来打通中原之路。”陈谦叹息着,仿佛眼角处也闪现了隐隐的光亮。
庾希更加感动了,在座中躬身施礼道:“承蒙太尉挂念,末将虽死不足以报答太尉之恩万一!”
陈谦沉默片刻,让大帐中这感天动地的情谊氛围再飞一会儿。
然后道:“始彦,若我们顺利攻克洛阳,那野王、虎牢关、洛阳将与豫州连成一片,我会奏请当今圣上,令你镇守洛阳及周边郡县,你意下如何?”
“末将定当为朝廷守好故都,绝不辜负太尉厚望!”庾希躬身施礼道。
“好,如此甚好,你在这里用午膳吧,一起研究研究如何攻打洛阳。”陈谦温言道。
庾希赶忙道:“末将不敢懈怠,需速带攻城器械赶紧回邙山大营,几时攻打洛阳,只需太尉一声令下。”
陈谦赞许地道:“哦,如此就辛苦你了,仲元,带着始彦去吧。”
江绩、庾希同时站起身来,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准备出大帐。
陈谦随即起身,给庾希来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亲自迎送。
令庾希感动的眼泪哗哗。
边走,陈谦边道:“始彦,我大军中箭矢有的是,多带些。你从邙山进攻北门居高临下,尽量减少军兵损失,使劲射,不要吝啬,咱家里有矿,哈哈哈。”
“是,是,太尉。”庾希一边走一边哈腰道。
“洛阳西北角的金墉城是你的主攻方向,拿下此城,无疑就取下洛阳一半,切记!”陈谦叮嘱道。
庾希躬身领命和江绩走了。
陈谦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他二人骑马消失在星罗棋布的各军帐中,才转身走进大帐。
陈谦和张玄之又回到了沙盘。
不多时,谢石、桓伊、朱序、刘遁四人也走进大帐,一起围在陈谦身边。
洛阳,古人云“居天下之中”。
东有虎牢,西有崤、渑,背对黄河,南向伊阙。
洛阳有从汉武帝开始建造的武库,有从秦朝就建立的敖仓。
说洛阳是“四战之地”,指的是这里有利于作战而不利于防守。
因东西两面都是平原地带,西面出函谷关,东面出虎牢关,都可以毫无阻碍的两三日直抵洛阳城下。
但攻打洛阳,是经过陈谦深思熟虑过的。
谢石看着盯着洛阳的地形,面色一直非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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