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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缨心中打鼓，她有极其不好的预感，“母后，都说德妃娘娘缠绵于病榻良久，后暴病身亡，可宫中也有传言，说德妃娘娘死状凄惨，不像是因病逝世，而像是毒发而亡。”
覃缨的话让皇后极为不悦，她轻轻皱起眉，正视着眼前的女儿，“你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想起了八岁时候那碗豌豆黄…”覃缨吐字有些艰难，似乎连看皇后的勇气都没有。
皇后的怒气在她这般支吾的模样下达到了顶峰，她拍案而起，“你是在怀疑本宫，你的母后？”
覃缨原身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那些遥远的片段让她有些分裂，可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德妃娘娘吃了她端过去的豌豆黄的第二日便发了急病身亡了。
“我只是想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母后，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覃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感觉所有事情到了自己的手里都会变得十分糟糕，自己好像搞砸了很多事。
皇后神色看上去很激动，她手指指着门口的方向，愤怒道:“你给本宫滚，本宫没有你这个女儿，滚。”
覃缨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明显有些失控的皇后，心情一时复杂难忍，她朝着皇后盈盈一拜，转身离开。
长乐宫门口，覃缨看着那道身影，泪水一时盈满了眼眶，她上前，声音有些哽咽，“皇兄，我……”
覃兆品眸色漆黑的看着她，忽的伸出手去，递给她一方斯帕，声音有些低沉：“擦擦眼泪吧。”
覃缨咬着唇接过，宫灯的光打在她五官上，将她的眼睛照的晶亮，“皇兄，如果真是母后做的，你要怎么样，母后这些年对你视如己出，你不能伤她的心。”
后宫的皇子能够成年的少之又少，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也不幸早夭，只剩下一个德妃所出六皇子，自打德妃逝世后，六皇子便归入皇后名下，元德二十三年被立为太子，皇后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多。
兄妹俩之间的氛围古怪极了，守夜的宫人们离得远远的，也能窥巡到其中得不同寻常。
“小九。”覃兆品眼神幽深，“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覃兆品羽翼已然丰满，朝中支持他的人比反对他的人要少的多，几乎听不到什么风浪，他已然有了反抗的资格，能够调查真相的能力。
覃缨眼眶通红，神色倔强，“真相也许对我们都不好，皇兄，我不会做出伤害母后的事情。”
似乎意料之中，覃兆品发出几分狭促的笑意，他讥讽道：“小九，父皇有件事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驸马……”他看着覃缨眼中露出惊惧之意，满意又残忍将下文说完：“失踪了。”
覃缨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皇兄！！”
“别那么紧张。”覃兆品抬手蹭掉她眼角的泪水，笑得温柔又阴翳，“只要你面见父皇，让父皇彻查当年之事，驸马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回来。你知道的，我不能出面，我的位置很尴尬，而你不同，你是母后亲生女儿。”
覃缨身子战栗，眼泪决堤，“不要，皇兄，不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母后也不会这样做的，皇兄！”
覃兆品显然只相信自己的判断，“驸马已经失踪了十个时辰，小九，他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
贵妃张氏的宫里，皇帝正在陪她一道用晚食，忽闻殿外喧闹声四起，在一个愣神下，覃缨已经不顾宫人的阻拦，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皇帝放下筷子，不悦道：“小九，怎么这般没有礼数？”
覃缨额上沁出晶莹的细汗，喘气有些不均匀。
张贵妃笑吟吟的为覃缨开解，“陛下，九公主想来也是思念陛下，才会不顾宫人阻拦而擅自闯进来，父女之间，哪有这么多的规矩，臣妾啊，去给九公主准备些灵鹫宫的小点心。”
张贵妃能够做到盛宠不衰也是极为有道理的，她性子淡雅高贵，又极其善解人意，只诞下一个十公主，还被送去了宫外修行，说是为楚国祈福，皇帝怜惜又感激，对待张贵妃自然宽和了不少。
覃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想要出去的张贵妃给吓了一跳，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九公主，你这是作何？”
覃缨脊背听挺得板正，闭了闭眼才说：“儿臣有要事禀报。”
皇后被传召来灵鹫宫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她看见跪在地上的覃缨，还有脸色沉如水的皇帝后，心中一咯噔。
太子覃兆品站在皇帝身侧，神色隐忍，似乎听到了什么令自己难以忍受的事情，一脸沉痛：“母后。”
联想起今晚的事情，再加上太子欲言又止的表情，皇后心中猜到了个大概，她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小九，你说了什么？”
覃缨看都不看她，将方才的话复述一遍，皇帝眼神冰冷的看向皇后，寒声质问：“皇后，小九说的可都是真的？”
张贵妃面色不明的看着这一切。
“母后，这是真的吗？”
皇后身子摇晃了下，眸中发出破碎的光，她冲上去捶打覃缨，声嘶力竭，“小九，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能如此的对待我？你知道什么！！你想毁了本宫吗？”
皇帝怒不可遏，“皇后，你莫要放肆！”
几个宫人连忙将皇后拉开，覃兆品护着皇后，装出一副好儿子的模样，“小九，母后跟德妃娘娘向来关系和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搞错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覃缨抬头看了眼覃兆品，知道他这是在逼他，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闭了闭眼继续说：“因为二哥哥早夭，母后膝下无子，而德妃娘娘本就体弱，所以母后动了去母留子的心思，只要德妃一死，六哥哥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母后的儿子，日后六哥哥登基，母后也有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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