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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你！”
覃缨不管不顾继续说：“所以，八岁那年，母后要我送去的豌豆黄里，其中掺杂了毒药，也就是吃了那碗豌豆黄，德妃娘娘才会逝世。”
“你不要再说了！小九！”皇后眼珠子鼓起，太阳穴的青筋暴出，神色颇有些吓人，她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皇后，你给朕住嘴！”
“父皇。”覃兆品忍不住跪下替皇后求情，他面带恳求，“儿臣不相信母后会毒杀母妃，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中宫倒台，于整个楚国国运都是牵连甚广，皇帝一言不发，只有攥紧的拳头能够看出他此时的真实情绪，张贵妃不敢过多言语，只是瞧着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皇后，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陛下，此事不可张扬，若是传出去的话，皇家颜面何在，不如交给太子殿下好生调查一番，若不是真的话，也好早日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覃缨自打说完之后一直没有吭声，听见张贵妃这么说猛然抬起头来，“父皇，不如交给户部侍郎傅大人来查？他出身大理寺，为人正直，能力也很优秀，若是女儿的错，他断然不会包庇。”
覃兆品正要说话，却见皇帝已经盖棺定论，“交给傅显之去做，至于皇后软禁在长乐宫，不准任何人探视，违令者，斩。”
皇宫的夜晚，她看了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孤寂发冷，不知前路该往哪走。
她想，若是顾晏北在她身边，一定能给她指名个方向。
身后有????的脚步声响起，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忍住哭腔道：“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皇兄，求你但凡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疼爱，放过我夫君。”
覃兆品跟往常一样，替她披上了件斗篷，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地面已经被铺了薄薄的一层，宫灯将那片纯洁无暇的雪地照的跟少女的肌肤似的。
“放心，他会平安。”
皇后被关了半个月，傅显之大刀阔斧的调查，将皇后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宫婢和宫人都押去了慎刑司，并且找到了当年德妃身边伺候的宫女。
“从采莲的供词来看，当年德妃娘娘的确是中毒身亡，后她觉出不对劲了，却被皇后娘娘送出了宫中，让她同自己的表哥成了婚。”
皇帝眼神有些恍惚，他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这么说，当真是皇后做的？”
“没错。”采莲已不复从前那般稚嫩，她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掏出一金色的铃铛，不知摸到了那里，只听咔擦一声，铃铛里掉出两颗褐色药丸，她捡起来，双手奉上，“这铃铛是奴婢从芮儿姐姐那里偷来的，奴婢被送出宫去之后，曾经去医馆请求大夫查验，大夫说这就是毒药没错。”
而那金铃铛就是皇后御用之物没错。
覃缨浑身发冷，跪在地上眼泪逐渐湿了自己的视线。
真的是母后。
是母后杀了德妃娘娘。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覃兆品的方向，在他阴婺的脸色下，她心乱如麻。
“可臣却不这么认为。”傅显之突然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覃兆品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看傅显之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死物，他冷冷开口：“哦，难道傅大人还找到了其他的证据？”
傅显之也不尴尬，他道：“这倒不是，主要是其中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若臣是皇后的话，定会斩草除根，将采莲送出宫去之后还给她选了个好人家，每年都要银子救济，这岂非太不符合常理。”
“她是做贼心虚，她害了我家娘娘，想从我身上找补回来，所以才会……”她说到最后都没有了声音，因为她也知道，这话有多站不住脚，能杀了德妃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卑微的宫女有同理心。
若是不想杀她，大可以将她打发的远远的，庐陵，赣州，她只要扎进去，太子想要寻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养在皇城脚下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太不寻常了。
覃缨看了眼心事重重的芮儿，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芮儿，这其中隐情你定然知道，快说，难道你想要母后蒙冤吗？”
芮儿遍体鳞伤，神色虚晃，听着覃缨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她终于说：“这毒药，是皇后娘娘给德妃娘娘的不错。”
“什么！”
“只是陛下，这毒药是德妃娘娘亲自求的。”她话还没说完，便得到了采莲的大声斥责，“你胡说什么，谁会主动求死！你说这种话，也得看看别人信不信，我家娘娘视六皇子如命，断然不会求死。”
我家娘娘视六皇子如命，这话像是点醒了覃缨，他突然来了精神，“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德妃娘娘常年缠绵于病榻，知道自己恐怕会不久长辞于世，所以才会请求母后将六哥哥记在自己的名下，而为了表达决心，德妃娘娘先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话音刚落，一个小宫女被李德全带了进来，她迭布走到太子面前，将一封信交给他，“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这是当年德妃写给你的亲笔信。您看了就知道了。”
覃兆品眼神震动，拆了几下，终于将那封信给拆了出来，一行行秀气的小字映入眼帘，所有被尘封的往事随着这封信被全部揭开。
原来，当真如覃缨所说，德妃娘娘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想要迫切的为自己的孩子谋一份前程，所以将主意打到了皇后身上，用自己的死换得覃兆品一个太子之位。
太子跌跌撞撞的跑向长乐宫的方向。
长乐宫，皇后已然褪下金装，换成素净简朴的鲛绡，发丝被木兰花簪挽起，素面朝天，看上去无欲无求，纵然事见到太子来了，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太子跪在她面前乞求原谅，“母后，儿臣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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