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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欧洲那边几十丈高的石头大楼比比皆是。石头这玩意，不耐拉但是很耐压，压根就不怕上面有多高，只要盖出来的楼稳稳当当就行。”60;62; “可就怕不稳当啊。老夫记得，二十年前南京就地震过一次。”60;62; “不要紧，本座掐指一算，几百年以内南京都没有大地震。”60;62; “...”60;62; “...”60;62; “阁老啊。”60;62; “啊？”60;62; “制台他算得很准的，信他没错。”60;62; “我知道，但老夫还是得缓一缓...容我吃口汤冷静冷静。”孔阁老在胸口抚了几下，喝起了汤。60;62; “其实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60;62; “嗯？”喝着汤的孔阁老抬头看了他一眼。60;62; “俺寻思，干脆直接用琉璃来搭明堂吧！”60;62; “噗嗤~”孔阁老一口鸭汤炒米喷到桌上。60;62; “琉...琉...琉璃？”朱聿键目瞪口呆地望着朱由检。60;62; “对啊，琉璃不行吗？”60;62; “琉璃...行吗？”60;62; “我们用琉璃搭过大报恩寺琉璃塔，那就说明琉璃的确是能拿来盖房的嘛。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直接用琉璃搭一座通天大厦，吓死那些洋人！”60;62; “制台啊...这真要用琉璃好像...好像...”朱聿键暗自思量了一下，却发现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60;62; 60;62; 报恩寺的这种琉璃并非是玻璃，而是一种涂在砖块表面的釉彩，这些釉彩经过高温炙烤后便会变成一种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陶瓷。60;62; 60;62; 换句话说，用琉璃其实和用砖头没什么差别，就是一个上了釉彩一个没上。60;62; 但上了釉，和不上釉，这俩可不是一个价钱。大报恩寺琉璃塔总耗银两百五十万两白银，而南明现在每年收到朝廷的银子也就五百万两...60;62; 这要是真用琉璃盖一个明堂...60;62; 朱聿键望了望窗外的紫金山，想了想山顶上出现一座琉璃大厦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楼，是一座银山。60;62; “皇帝啊，阁老啊，怎么样？你们觉得用琉璃盖大楼如何啊？”60;62; “这个...”60;62; “用琉璃盖楼好处多多啊！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有用的一点——琉璃它防火啊！报恩寺立在那两百年了，每天彻夜点着一百四十六盏火炬一样的大油灯，也没见琉璃塔着火吧？因为琉璃，它压根就烧不着。我们用琉璃盖大楼也是一样，这栋楼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大的火灾，最多烧掉一层的装修材料而已。而且陶瓷极为耐火，就算一直被火焰炙烤也不会像砖那样被火烧一烧就开裂。”60;62; 听到这一点，朱聿键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对啊！防火啊！住在高楼上最怕什么？可不就是怕着火吗。一想到自己若是被关在火海中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就觉得心惊胆颤。现在好了，若是真的有一栋压根就不怕火烧的大楼，那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60;62; 孔阁老也眯起了眼睛，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毕竟单就是防火这一点就足够重要了。早先他们就讨论过，这明堂会成为整个帝国的象征。可这个象征应该是永恒的，若是随随便便就烧掉那一定会大大折损帝国的威望，说不定还会搭上一位圣天子陛下。60;62; 现在明堂还没开始修，他倒是不急着去和朱由检讨论该不该修。不过真若是能防火，倒是的确可行。不过，防火并不一定要上琉璃，普通的砖石也可以。60;62; “制台啊，老夫还是觉得用砖石比较好。砖石也一样防火，完全不需要动用琉璃这么贵重的东西。”60;62; “但是砖石不会发光啊！不会发光那还叫什么好菜？阁老你想想，遥望紫金山——南京的紫金山上放出万丈光芒，在几十里外都能望见地平线处跳动的金光。到了晚上，整个明堂点起几百盏明灯，照得整个紫金山亮如白昼——李白有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若是真能造出一个白玉京来，那真的是能流传千古的伟业啊！”60;62; “唉...老夫也知道这样好看。一想到在紫金山上修这栋高楼，老夫的心也痒痒啊。只是这钱...”60;62; “钱的问题不要紧。赚钱，小事一桩。等到北伐成功，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把半个地球的财富聚拢到大明来。而那些金山银山堆在库房里也太浪费了，不如把那些钱花在能看到的地方，我觉得盖一栋举世无双的世界奇观是个非常好的选择。我带克姑娘还有不少洋人——还有那笛卡尔笛先生，就最近在南京很有名的那位，他们看到琉璃塔的时候那是真的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有几个人一直仰头看，仰得整个都跌倒在地。试想一下，若是那琉璃做的不是一座塔，而是一栋和塔一样高的大楼，那些洋人会吃惊成什么样子？”60;62; “技术上可行吗？老夫不太了解琉璃塔的情况。”60;62; “琉璃塔二百年来稳如泰山，就算二十年前的地震都没有动摇琉璃塔分毫。我们的明堂和琉璃塔差不多高，只是头顶上的避雷针要更长一点。所以我觉得用琉璃来盖一栋和琉璃塔高度相仿的大厦，这在技术上完全可行。”60;62; “那还是要重不少吧？”60;62; “所以没必要所有的部分都用实心的琉璃砖。我到琉璃塔上参观过，那座两百年前的塔设计得非常巧妙——塔的主体结构是用小块的实心琉璃砖搭起来的，而不重要的部分用的是空心琉璃砖。空心的琉璃砖要比实心的得轻得多，而大楼绝大部分面积地方都会使用这种空心砖。若是不用空心砖，直接用木质墙面隔断也完全可以。这样算来，若是要搭一栋和琉璃塔差不多的尺寸的楼，我们这种盖法反倒要轻得多。”60;62; 60;62; “哦？如此说来，那真的可行?”60;62; “的确是可行啊。而且皇帝啊，孔阁老啊，你们想——你们的枕头是瓷的吧？”60;62; “是啊。”二人点了点头。60;62; “瓷枕在夏天的时候非常凉爽，冬天的时候也可以用暖炉加热来用。皇帝要是住在瓷的房子里，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啊。腌菜讲究个温度适宜，所以腌菜是在瓦罐里头。我们盖一栋瓷的房子，就等于大家都在瓦罐里头工作上班，那多舒服啊？”60;62; “舒服不舒服我倒是不知道...”朱聿键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知道我的房子住个十年八年就会有开片，说不定还是冰裂纹，到时候我随手揪一块砖就能卖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