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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里头也有人附和道：60;62; “钱阁老高义，真是吾辈的楷模啊！”60;62; “钱阁老什么时候办喜酒啊？孩子几月份生啊？”60;62; “钱阁老银枪不倒，老当益壮，黄汉升在世啊！”60;62; 此言一出，众人都哄笑起来，满朝上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60;62; “诶诶，诸位啊。我是这么想的——”朱由检的手朝下压了压：60;62; “钱阁老平日里恪尽职守，一心奉公，简直是劳苦功高。朝廷怎么舍得让这样的大忠臣白掏钱？所以朝廷的政策改了。各位啊，北伐的时候大家要是想捐钱就都不用捐了，朝廷发债券——债券一年一分五厘的利息，一年发息一次，五年后本金如数奉还。这是新朝的大善政，朝廷怎么能白拿大家的钱？我们不但不白拿大家的捐款，还与文武百官并天下百姓一道分利。捐款就是赚钱，多捐多赚，捐到就是赚到！”60;62; “朝廷圣明！”庭院花盆里头又传来一个声音对外大喊道。60;62; “朝廷圣明！”一个人带起了节奏，文武百官便全都跟着一起喊了起来。60;62; 钱谦益见状，抹不开面子，也只好跟着一起喊。60;62; 趁着这风口，朱由检拍了拍手，一个锦衣卫搬了个小桌坐在了门口：“诸位啊，这个债券是限量发行的。朝廷虽然要与民分利，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诸位朝臣们为国家尽职尽责，理当先分，等分剩下了我们再拿到外头去分。所以各位若是想认捐呢，就在门口登个记，咱们自己人先把认捐的额度给占了。回头锦衣卫会送券上门，也省得各位再跑一趟。”60;62; “好，老夫先认捐。”孔阁老第一个走了出来，走到了负责登记的锦衣卫那里。60;62; “阁老捐多少？”60;62; “二十万两。”60;62; 说罢，他在纸上签了字，便进了殿。他早先就和朱由检沟通过，他也不是托，这钱真的是他出的。60;62; 孔阁老好歹也是南孔家的当主，不说家财万贯，钱还是有的。他当官本身就有大片的田地可以免税，这么多年的积蓄也有三十多万两。60;62; 明朝官员虽说工资不高，但只要不是海瑞那样家中贫寒又刚猛的，光靠挂靠在名下的田产就能发上一大笔财，更不用说孔阁老吃自家的免税田产了。60;62; 至于钱谦益——要说他没钱压根就没人信。钱谦益年轻时是个浪子，中年是个政客，出身官宦世家，家中资产可以数十万计，而且出手极为阔绰。他家别的不说，光是藏书之处“绛云楼”就有唐抄本、宋元本，还有各处的珍惜藏书数万卷，其余书籍更是以十万记。60;62; 他这些书大多是整楼整楼收过来的，一出手便是几万两银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60;62; 单论藏书的珍稀程度和规模，他那里的书恐怕只有皇家内库的书能与之一较高下。60;62; 只可惜那么多书，最后都被钱孙蕊这个熊孩子六七岁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60;62; 那么多宋元孤本就这么没了，连朱由检也觉得非常可惜。为了防止那些珍贵藏书被熊孩子毁掉，朱由检倒是准备挑个时候把他的书借调过来充实内库，那便安全了不少。60;62; 不过，那些书可以暂且不说，钱谦益的钱倒是他想要的。60;62; 倒不是非得他出，主要是因为他不能把档次给拉下来，要不然后头的钱款便会少一大截。60;62; 钱谦益对这事清楚得很，所以闻听孔阁老捐了二十万，他心中便是一凉——“这是在定档啊。”60;62; 孔阁老是文官魁首，他带头捐便是给后头定下了一个基调。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依次排开，品阶高的不好捐多，品阶低的也不好捐少。60;62; 钱谦益暗自盘算了一下——孔阁老捐二十万，他得至少捐个十七八万才像话，这样才能把后头的档次给定下。60;62; 可真的该捐吗？60;62; 他走到名单前头一看，立时便大吃一惊。60;62; 孔阁老不是第一个捐的，前头还有了两个——朱由检和郑成功竟然一人捐了两百万两！60;62; 两百万，两百万，二十万。三个大数排在前头，看得钱谦益是头昏眼花，不知该如何是好。60;62; 这要是在过去，那他不捐也就不捐了呗，借口回家清点财物躲掉便是。可孔阁老带头捐了，他要是还要面子那就非跟不可。下头的诸位臣工都看着呢，他总不能甩手就走吧？60;62; 更让他纠结的是，这笔钱若是单捐出去也就算了，反正都是亏。但朱由检明明白白跟他说了，这是有利息的，而且到时候还会退还本金。60;62; 他在想，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他平日里不投资，钱放在手里烂也是烂，每年15%的收益率的确让他动了心。毕竟若真的拿这些钱去买田地，且不说时下田地紧俏，真买了田地那收益率其实也并不高，还要花费精力去管理。这真金白银投进去，真金白银发回来，简直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60;62; 他要是真个确信了，莫说让他捐二十万，他就算砸锅卖铁到门外摆摊也要“捐”，而且是能捐多少捐多少。60;62; 问题就在于，他并不确信。60;62; 孔阁老直接砸钱进去，倒是让他心中的怀疑减小了几分。但今天这架势分明是有备而来，他可不觉得朝廷真的是想和他们分钱，就是为了借钱而已。60;62; “问题的关键就在北伐了。”钱谦益心道。60;62; 北伐成功，这笔钱自然好还。可要是北伐失败呢？北伐若是失败那大明就完蛋了，这笔钱等于是打了水漂，他自己说不定还要为捐钱而受连累。60;62; 可大明真的会完蛋吗？60;62; “啧，前日里明明计量好了，安度晚年，怎么今日心又动了？也罢，不捐铁定过不安稳，捐了有一多半机会能赚上一笔，那便捐了吧。”60;62; 随即，钱谦益走到朱由检身边：“制台，北伐你有几分把握？”60;62; “必胜，没败的可能。”60;62; “何以见得呢？”60;62; “回头我再和钱阁老解释——到时候钱阁老若是还觉得北伐有问题，那捐了以后我个人出资从你这里赎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