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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着他们三个的令来看——多尔衮的令当然是最重要；多铎和多尔衮是胞兄弟，是至亲，他的令和多尔衮的令没什么区别；阿济格是多尔衮的胞兄，但他比多尔衮大七岁，两人不在一起长大。所以按照亲疏远近来看，王爷你要么回北京，要么去西安。这去徐州，是下策。”60;62; “你的意思是，就算去了，我也讨不着好是吧？”60;62; “嗯。王爷打赢了，那是阿济格的功劳，多尔衮也不会因为你救了阿济格而感谢你。王爷要是和阿济格一起败了，那多尔衮又会为了保阿济格把罪名一股脑推到王爷。”60;62; “那我回北京？总不能回西安吧，多尔衮刚下令让我从西安撤回来。”60;62; “去西安是中策。虽然同样是抗旨，但你帮了多铎就等于卖了多尔衮一个人情。多铎人还不错，王爷要是拉他一把，他不会忘记这份人情。”60;62; “那回北京就是上策了吧？确实是上策。回北京那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多尔衮怎么着都怪不着我。不过...唉，我不想见着大清丢了中原，这济南万离不得。济南一丢，华北也跟着丢。到时候除非两黄旗南下，否则多铎就真被堵在关中出不来了。”60;62; “若真是那样，两红旗和两白旗连带着大部分绿营，几十万人一齐挤在关中...王爷，那完蛋了啊！关中没得补给，几十万人吃什么喝什么？到时候唯一的活路就是从山西走回北京，但华北就全完了。王爷，你怎么看？”60;62; “为了大清，也为了我自己，我在济南撑住吧。至少要保住济南，要不然我们不出三五月就会只剩下北京，搞不好明年我们就要回关外围着火堆烤肉了！”60;62;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不动？”60;62; “不动，我们不能乱动，但我们要把退路给阿济格准备好。徐州丢了便丢了，反正联系已经被斩断，再留在徐州也没什么用处。鳌拜，你带着半数人马立刻赶去郑州，然后从郑州往徐州进军接应阿济格。索尼，你也去。”60;62; “末将遵命。”说罢，鳌拜和索尼一齐起身，向豪格打了个恭。60;62; “你们现在就发信，和阿济格说我马上去支援，但得绕路郑州。和多铎说我这就去接应他，但是只能到郑州给他开路。和多尔衮说南边战事吃紧，暂时回不了北京——就这么着吧，过一天是一天。唉，也就我给大清操这份心，多尔衮这三兄弟非把大清折腾没了不可！”60;62; 数天后，徐州城。60;62; 早先这徐州城是高杰驻守的地盘，又被豪格的轰了一遍，城楼已经塌了大半。城中百姓早就南迁了，在阿济格来之前这里就是空城一座。60;62; 多铎住在西安的秦王府，倒是挺享受。豪格住在济南的衡王府，也很舒爽。60;62; 而徐州，徐州是南直隶所属，并没有王府。再加上早先就把百姓们进行了南迁，空城一座的徐州住起来并不舒服。60;62; 大街小巷空空荡荡，住在州府衙门里头的阿济格觉得自己和野营比起来就是多了层屋檐。60;62; 每日里，阿济格甲不离体刀不离身，早晨八九点吃碗清水白粥，配上点家里头带来的萨琪玛和蜜饯肉干，这便是一餐。60;62; 另一餐得在下午吃，那时候吃得是正儿八经的白饭，但每日里就那几样荤素军营菜来来回回颠来倒去地吃，吃得阿济格口中淡出鸟来。60;62; 本就过得不舒服，黄得功那边还在不停地派遣小股部队渗透到淮河北岸，不是烧粮草就是半夜放鞭炮，搅得他们日夜不得安宁。60;62; “这日子，没法过了！”一拍地图，房梁上的灰震下来一层，阿济格连打了三个喷嚏。60;62; 下头几个都统一言不发，尚可喜也是望着空处发呆。60;62; 他们也和阿济格想得一样——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名为驻扎徐州城，实际上等同于野营。60;62; 现在后方又告急，泰山以南几乎全反了，补给线被掐断了大半。若是再待些时日，他们说不定自己就断了粮。60;62; 北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南边人不知道有多少，中间卡了他们这群风箱里的老鼠。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60;62; “唉...”阿济格望了望天：“诸位，这仗怎么打下去？往北？往南？往西？还是我们干脆跳东海得了。”60;62; 尚可喜道：“王爷，为今之计，若是背面不打算和我们来个中心开花，那我们就只好往济南去了。这路明军似乎就是从四川来的那一路，有这么些时日他们估计已经在我们背后修起了城塞。我们若是被迟滞，黄得功从背后杀来——万事休矣！”60;62; “你们就不能给我点好消息？每日里都唉声叹气！我知道你们吃得不好，但为了大清，你们能不能提起点精神头来？”60;62; 正说着，耿仲明甩着袖子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王爷！大喜事！大喜事啊！”60;62; “哦？”闻言，阿济格一扬眉：“有什么喜事？说来让大家开心开心。”60;62; “我们最近不是查获南明和北边的贼人在用一套六四卦编码交流吗？”60;62; “这事我知道。你有什么消息？”60;62; “王爷你看这个！”说罢，他拿起了一本书：“这是我差人从南京弄来的秘密编码本。有了这套编码，我们就能对南明军队的动向了如指掌！只要派人到信号站旁边观看，他黄得功穿什么颜色的裤衩我们都能知道。”60;62; “好啊！耿仲明，大功一件！”阿济格一拍桌，站起了身：“来来来，大家一起研究一下。”60;62; 说罢，他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叠信纸在桌上摊开，上头画了一堆八卦符号，这是他们前日里趴在电报站旁边抄下来的电报文。60;62; 一众都统围了上来，阿济格从尚可喜手上接过了那本书，看了看书封。60;62; “《简明电报文字编码》。都察院刊发，如有仿冒，千里必究。等会，这背后怎么还有一行小字？建议零售价：纹银六钱...”60;62; 阿济格抬头望了耿仲明一眼,心道：“密文怎么还有建议零售价？”60;62; 不过他还是没说。看在耿仲明提供这编码书的份上，他打算不计较这些细节。60;62; 翻开书一看，上头果然是八卦编码。阿济格大喜，当下便照着编码开始对电文。60;62; “锟？什么鬼字？算了，先记下来。看看后头是什么...锟斤拷烫烫烫？耿仲明，这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