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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的人里头都有谁是反对心学的？”60;62; “真不巧。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他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心学的反对者，但他们三个的理论水平又是最高的，也是最适合新朝新政的。所以我得先说服他们三人不要受心学末流的影响，去追求阳明先生本身的学问。”60;62; “你说得过他们吗？”60;62; “说不过也得说，你总不能指望我去和钱谦益在报纸上论战吧？我可没这么本事，他光用一堆骈俪辞藻就能把我活活淹死，这活我干不了，干不了。唉...不过为了拯救濒临废学危急的阳明心学，我只好站出来成为偶像了。”60;62; “那你还差一个，对面可是有俩福禄娃站街。潞王是天下第一大藩，福王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要不你拉皇帝？”60;62; “朱聿键不行。朱聿键得保持中立，等事情有定论了他才能当最后一根稻草。直接让他上阵，有损皇家的权威。”60;62; “那你找谁？”60;62; “我想想...得找个够分量的，又好说话的...诶！对了！”60;62; “谁啊？”60;62; “猪油郎啊，他是猪油松的小表弟。”60;62; “也是你猪油煎的小表弟是吧？诶呀，你们老朱家这名字可真是...一言难尽呐。”60;62; “咳咳...你要是见到那一群‘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那你不得笑得肚子疼...”60;62; “那又是什么？”60;62; “一群化学巨子，你不懂的。算了，你别纠结我们老朱家的名字了，还就纠结一下钱的问题吧——开战是要花钱的，还要花很多很多钱的钱，不比三大战役花钱少。这口硬骨头啃下来，我们就能真正完成‘北明’到‘南明’的转换。”60;62; “北明？”60;62; “对，北明。太祖皇帝建立的大明朝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大明的延续了前代帝统的新朝。但新朝和旧朝之间依旧藕断丝连，这程朱理学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根藕丝。把诸多联系全部斩断，我们才能从朝代循环中革故鼎新，把过去的积弊一扫而空，建立一个新朝。”60;62; “你这南明和北明有什么区别吗？”60;62; “内核上没有区别，毕竟是同一拨人嘛。而且我们还得继续奉《皇明祖训》为根本大法，对于太祖皇帝的所有定例都按《皇明祖训》所说，‘凡我子孙，钦承朕命，无作聪明，乱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改易。’太祖皇帝说了一字不能改，那我们就一字不改。”60;62; “喂喂喂，你真一个字不改？”60;62; “额...法律本身不能改，但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解释嘛，后头的律令也不少。关键不在法律，而是在土地兼并的重启——按理说天下大乱可以让土地兼并重启，不过我们在长江挡住了清军，北方的土地兼并倒是重启了，但南方依旧有大批的地主残余。我之所以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要和他们争这个理学正统，就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杀一杀江南士林的威风。”60;62; “果然战争还是政治的延续啊...那群人个个家产万贯，而且都满腹经纶，看起来着实是不好对付。”60;62; “虽说是不好对付，但骨头必须要啃掉。杀自然是不能杀，真要杀得人头滚滚，我们就会彻底失去士林的支持，朝廷会被当成恶人，到时候连当官的人都找不到。”60;62; “你不是打算重新培养一批吗？”60;62; “那重新培养出来也是爹生娘养的，只是脑子活泛而已。我要是真那他们爹娘开刀，他们照样要和我拼命。但要是不处理这群人，朝廷依旧会进入原来的那个腐化的循环，没法重振起来。”60;62; “你不是打算发展工商业？那你还管士林作甚？”60;62; “发展工商业需要大量人口，而人口都被拘禁在那些地主下头。打击地主，实际上是把劳动力从他们的手里头解放出来。只要那些地主破产了，他们手下的佃户就可以获得解放，到时候那些佃户就不会被拘束在土地上，他们可以任意迁移，在城中找份工作成为工人。”60;62;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么大的计划，得花不少钱吧？不管是赎买还是在报纸上头和他们打舆论战，我觉得这笔钱肯定不是个小数目。”60;62; “是啊，我本来想直接发售债券来解决问题，到时候人死债烂，不少债正巧不用换了。现在还真是运气好，渴睡了，枕头来了。日本人抢了郑家的金库，我正好把那金库抢来，解我燃眉之急。”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