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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就算照着上古卷轴《尚书》开历史倒车，就算重新搞秦汉就废除的封建制，就算搞古典贵族共和，我们也还是进步的资产阶级革命政府鸭！你一定要相信我们鸭！60;62; ——作如是想，朱由检“诚恳”地望着朝鲜王。俩眼不停地眨巴，好像不是在逼宫而是在贺寿。60;62; “你们...你们都...”朝鲜王指着下头那些个文武两班正准备骂。但话到嘴边，他自己又把这些话给咽了回去。60;62; 他虽然神经，但他不傻。去南京以后他还可以运作一下，卷土重来。要是在这里和这些个文武两班撕破脸皮，他们指不定就遥尊另一个朝鲜王，将他弃之如敝履，正如他们先前推翻自己的叔叔“光海君”那样。60;62; 理学是明日朝都奉为圭臬的正统思想，而理学赋予了大明在外交上的“绝对正义”。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这句话对大明的内臣有用，对外臣同样有用。60;62; 在理学的大旗之下，“划定租界”“治外法权”“协定关税”这些概念本来和“丧权辱国”是一个范畴。但幕府对推行这些政策几乎没有抗拒——就算朱由检不去让他们干这些，他们再过几十年也会自己立出“唐人屋敷”，在长崎为中国人开出一个具有形式上的“治外法权”的聚居区，而且聚居区的代表“唐通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制定长期的贸易政策。60;62; 在日本如此，在朝鲜也是一样。朝鲜王的合法性完全根植于对大明朝廷的忠诚之上。终李朝一朝，他们的政治基因都可以被三个词来概括——60;62; “事大”、“臣权”、“义理”。换而言之，对朝鲜文武两班来说，所谓“政治正确”就是对大明死忠不二。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忠诚的颜色是大明的炎运红！60;62; 他们忠诚的对象是大明，是“中国”的正统。而朝鲜王夹在中间，是个非常尴尬的存在。大明如父母，大王如衣服。父母之命不可违，而大王这件“衣服”嘛~想换就换。他们换衣服换了不止一次，而且以后还会经常换下去，只要见不顺眼的就换。60;62; 朝鲜王对自己“衣服”的身份非常清楚，但他全不甘心只做这一件“衣服”。但面对眼前这些逼宫逼得非常熟练的朝鲜文武两班，他也只得暂时收敛一下自己的心思。60;62; “吴王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想问。”60;62; “韩王殿下请问。”朱由检特地带上了“韩王”这个还没有实封下去的头衔。60;62; “不知道朝廷对寡人的待遇如何安排？”60;62; “按照亲王在京的礼制来安排。我们会在皇宫周围给韩王规划一处府邸，在府邸里头韩王殿下可以任意建筑。我建议殿下建些有朝鲜风格的‘楼’。”60;62; “楼？”60;62; “对。因为紫金山上的地皮比较紧张，我们给每个朝贡国的国王都划定了一片宅邸区。朝鲜的宅邸自然是最大的，但是比殿下的景福宫还是小了不少，大概是正殿周围一圈那么大。正好南京在推行新式住宅，韩王殿下可以试着把楼造高一些，这样住起来既威风又舒适。”朱由检还有半句话没说——他打算把日本王府安排到朝鲜王府隔壁。60;62; “最大的？那倒是多谢朝廷了。”朝廷给足了朝鲜王脸面，这倒是让他欣慰了不少。60;62; “朝鲜是众藩之长，有个待遇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要再提醒一个韩王殿下，你们一定要造个高些的楼。”60;62; “为何？”60;62; 朱由检心道：“要是德川家在你旁边造天守，你哭都没处哭去。”不过他这“狗咬狗”的计划自然是不能和朝鲜王说，要不然他怕是要和朝廷翻脸。60;62; “我们给朝鲜王你选定的区域在紫金山南麓，那里风景好。你们若是修高些的楼，还可以在楼顶俯瞰南京全城。”60;62; “朝廷这意思...是打算让我在南京长住？”60;62; “倒也不算常驻，只是奉公而已。我们会给韩王殿下安排些事务，到时候还烦请殿下为朝廷操劳些。”60;62; “那收入呢？”60;62; “殿下的收入自然是由朝鲜方面来提供。不过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为殿下代收朝鲜的税款，然后把朝鲜全国的税收按照一定比例交给殿下。”60;62; “这就不劳朝廷代行了。到时候我和朝鲜文武议一议吧，在南京的经费就由他们来负责。”60;62; “倒也行，那朝廷就不代劳了。”60;62; “行了。既然朝廷准备得这么‘周全’，那寡人也不好忤了朝廷的美意，就到南京去住一阵子吧。我何时能回汉城？”60;62; “料理完清廷的事情便可。我以老朱家的人格担保，朝廷一定礼送朝鲜王回汉城。”60;62; “好吧，那我便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朝鲜的政务就麻烦吴王殿下多担着了。”60;62; “‘担着’不敢当，随意插手朝鲜内政不是天朝该做的事情。韩王殿下尽管去南京避风头吧，到时候保证把朝鲜全须全尾地交还殿下。”60;62; “那，我何时走？”60;62; “事不宜迟，今明两天就可以走。”60;62; “那便今天吧。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我直接去南京便可，不耽误抗清的事情。”朝鲜王不想再留在这是非之地，只想尽快离开汉城。他一见这些个文武两班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他没想到这些曾经扶住他篡位的大臣竟然这么快就抛弃了他。60;62; 次日晨，景福宫勤政殿照样上朝，只是朝堂上大变了模样。60;62; 景福宫内外都插上了红白战旗，红旗是大明的战旗，白旗则是朝鲜旗。这些旗从景福宫的正门一直插到勤政殿的台阶前，每面旗帜下头都站了一个穿着蟒袍的锦衣卫。60;62; 文武两班进入勤政殿内，朱由检身着大红色衮龙袍，在两个锦衣卫的护卫下登上了朝鲜王的王座，坐在了日月五峰图面前。60;62; “拜见摄政王殿下！”文武两班在锦衣卫的注视下进入勤政殿，对着朱由检一齐下拜。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