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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朱由检敲了敲桌子。60;62; 60;62; “冷静什么？现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波兰人在上个世纪才把哥萨克人收服，结果波兰国王——也就是我那个比我大二十岁的大侄子，伙同一群犹太商人对哥萨克人敲骨吸髓，大肆征发。不瞒你说，我们的总参谋部一直在紧盯着哥萨克人的动向，寻找良机让哥萨克人独立。”60;62; 60;62; “你们就那么急着要打垮波兰？”60;62; 60;62; “不是我们急，我们是被逼的。天知道那群波兰人的脑壳里头进了多少水，搞了一个什么‘选王制’，还特别喜欢选外国人来当他们的国王...结果这群好死波兰人不死地选中了我家二大爷，你说这不是脑子有包吗？一个外国人怎么可能为波兰尽心尽力。”60;62; “后来你们就打起来了？”60;62; “是啊...瑞典是新教国家嘛，他按照继承顺序作为波兰国王继承瑞典王位以后，竟然想让瑞典也改宗天主教。我知道他是想保住波兰王位，但要想脚踩两条船，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两国信仰完全不一样，他怎么可能同时统御这两个国家？”60;62; “那你呢？换成你怎么办？你选波兰还是瑞典？”60;62; “嘿嘿~年轻人才做选择。对于成年的人来说嘛，当然是——我全都要！”60;62; “你说还想要沙皇皇位？”60;62; “是啊，因为沙俄的波雅尔议会也选了瓦萨家族的人去当沙皇。所以我有宣称权。”60;62; “那你这下一子要了三个国家，一个新教、一个天主教、一个东正教。一口吃不下一个月半子也，一口吃三个，你也不怕炸了锅。”60;62; “所以我一直在研究怎么复制你们的模式——你自己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在外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你们好像完全不管别人信什么神？就算有四书五经打底，什么都不信，又什么都信，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60;62; “是吗？”朱由检望了郑成功一眼，后者也摇了摇头：“我们确实是都没什么感觉。朝廷干嘛要管你信什么，只要你交税而且不造反，朝廷管你信什么，朝廷没那么多空闲时间管你信的神姓什么叫什么，飞面大神都没有人管你。”60;62; “那...你们的儒教算不算宗教？”60;62; “严格来说...严格来说不算。大多数中国人都是浅无神论吧，毕竟我们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完成‘绝地天通’了，天地相分，人神不扰。你信什么都无所谓喽，反正神明无法随意干涉人间的秩序——他要是随意干涉凡间，祸乱朝政，那他就是邪神。”60;62; “那你觉得基督教算不算？”60;62; “那看他有没有试图颠覆大明朝廷。他要是妄想建立什么‘神国’，格杀勿论。但要是像利玛窦先生，像汤若望先生那样，来搞文化交流，学术交流，那完全无所谓，传教便传教。嗯...理论上新教比较适合我们，因为我们可以DIY一个中国风的教会。不过都无所谓啦，反正我们不怎么关心宗教上的事情。”60;62; “你们有这种属性还真是方便...唉，要是能学到手就好喽。不过，你们这也有些问题吧？”60;62; “确实是有问题。宗教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它可以提供一种简单易得的生活模式，快速建立一种超越文化的认同感。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得一并学了四书五经才能达到我们的效果。不过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制度本身，而在于别人怎么看你。”60;62; “比如说呢？”60;62; “你想想，你要真搞了个华务运动，欧洲其他国家会如何看你？你像我们一样逐渐削弱贵族的权力，才用科举取士，大量引入东方的价值观——你要真这么来，你就会和西欧国家脱节，变成一个立国在西方的‘西式中华帝国’。到时候你的外交环境就会急剧恶化，他们都会觉得你是一个对贵族刻薄寡恩的暴君。所以啊——”他叹了口气：60;62; “你还是小心些吧。超前半步是天才，朝前一步就是疯子。你要是不想当个疯王，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不要动作太大，否则容易扯到蛋。不过你要是全盘照搬，那其实也没有问题，你舍弃西方的那一套，换来的就是国力的爆发以及中国的完全认同。抛开朋友关系，我倒是真的欢迎你这么做，因为你会完全和我们站在一辆战车上。”60;62; “那要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呢？”60;62; “我劝你慎重一些。我知道你这个人...容易脑子一热就干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60;62; “我是这种人吗？”60;62; “克里斯同学，我提醒你，你现在的状态是离国出走！古往今来有几个离国出走呦？你自己读了那么多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60;62; “你别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克里斯蒂娜看了一眼郑成功，后者撇过头去，并不说话。60;62;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邵纲。60;62; “额...这个...”邵纲揉了揉太阳穴：“锦衣卫一般不说话，所以克姑娘就别问我了，你问头儿吧。”60;62; “喂，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60;62; “嗯...不了解事情的人看起来，确实是过分了一点。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知道你确实是很累。为了给你的‘第四罗马帝国’多服务一阵，不至于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因为压力而退位，你这个假确实有必要。”朱由检对克里斯蒂娜“日后”的事情倒是早就清楚。60;62; 如果她不放这个假，那么她的理性思想会和新教的保守氛围产生极大的冲突，她和教会将会渐渐貌合神离。再加上周围的人会不断地对她进行“求婚”，繁琐的国政以及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会让她精疲力竭——这一切，会导致她在28岁时弃国而去，前往罗马追求属于自己生活，从一位国王变成一位艺术赞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