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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干鲍么？”朱聿键想都不想，拿起红笔直接给勾了上去：“好久没吃鲍鱼了。”60;62; “额...琉球那边一般除了贡干鲍，还有干花胶和干海参之类，名类上都是鱼干。”60;62; “啊~~今年过年总算能开开荤了。收了收了，都收。”60;62; “嗯...皇爷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可以把这些礼来回送啊。”60;62; “嗯？怎么来回？”60;62; “把琉球的礼送给朝鲜，把朝鲜的礼送给日本，把日本的礼送给琉球，一圈给他兜过来，我们不就不用还账了吗？”60;62; “有道理。珊瑚犀角，不能吃不能喝，倒不如送出去。要不这样，一会我看看这些方物里头有哪些是我要的，我把要的留下，其他的都兜圈送出去，和他们送来的不重样就行。”60;62; “这样一算的话，我们倒是能省下不少钱。皇爷，马匹硫磺可以军用，就不必了。海螺壳可以赐下去，就赐给朝鲜吧，朝鲜也产螺钿。回头让朝鲜把海螺做成螺钿，再给我们贡上来。至于琉球的螺钿器...皇爷，那琉球风太重了，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60;62; “那就不必赐了，回头多给琉球些别的赏赐。我看到那有个螺钿桌案，我这正好缺个桌子。”60;62; “您这桌子得用黄布衬垫上，弄螺钿桌岂不可惜？”60;62; “那你说放哪？”60;62; “放角落里头。正好日本送来几个漆器花瓶，就拿那螺钿桌案摆着，气派得很。皇爷你用八仙桌就行了。八仙桌地方大，方便摆奏章。”60;62; “好吧...诶，对了，刚才说赐下东西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一批鱼翅、干鲍之类的干货，回头你给我送出去。”60;62; “啊？皇爷，我们这还有这些？”60;62; “几十大箱呢，上半年吴王给我寄来的。”60;62; “那皇爷你为何不把吃了？”60;62; “那玩意是从孔家的鸽子楼里头刨出来的啊！你还不知道吧？孔府有个鸽子楼，鸽子楼里头养了几千只鸽子，地板上的陈年鸽子粪及腰深，都结成硝了！也不知孔家发了什么神经，把一大堆鲍翅装箱扔进去了，一起扔进去的还有好些名贵药材。那些个东西虽然锁在箱子里头没沾着臭气，但我再馋也不至于此这些个东西。”60;62; “所以...送人？”60;62; “反正别人又不知道是粪坑里头刨出来的，又没什么味道，指不定他们带回去就给炖成汤啊。啊，对了，那些箱子里头还有些文物，还有程咬金的大红名帖，李自成的大黄布告，那些得留档，不要开箱。”60;62; “还有程咬金的东西？”60;62; “这孔家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我估摸着，当年太祖皇帝还没光复曲阜的时候，孔家指不定也把我们的檄文藏在鸽子粪里头。”60;62; “啧，这孔家，他们就这么不想在咱大明朝的船上待下去？竟然连李自成的布告都藏着。那孔胤植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竟是这般货色。”60;62; “要不怎么给他关诏狱里头了。”60;62; “孔胤植给关诏狱里头了？皇爷，何时关进去的？”60;62; “曹公公你来南京之前。这厮抛售债券引了众怒，被钱老头带着太学生抄了家，让锦衣卫给逮到诏狱里头去了。现在治他的是经济犯罪，他隐匿李自成布告的事情我们还没抖落出来。”60;62; “为何不现在就把抖落出来？”60;62; “这是吴王的意思。吴王说消息有时效性，要整垮孔家我们得慢慢来，让孔家的名声像凌迟一般慢慢被削平。”60;62; “确实是如此。他北孔就是个招牌，只要这招牌还在，野火烧不死，春风吹又生啊...”60;62; “锦衣卫现在正在布局削除北孔正统性的事情，回头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才能把北孔斩草除根。那李自成的黄布告，就是能直接给他们定罪的关键证物。曹公公，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天长日久我都快忘了。这次既然提起了这件事，以后这件事就麻烦曹公公你来处理。”60;62; “那些个箱子都在哪？”60;62; “在诏狱里头。现在许多牢房都是空的，我们直接把箱子锁到牢房里头去了。”60;62; “既是如此，奴婢这就去一趟诏狱。皇爷就在这慢慢挑，我去叫个女侍来伺候着。”60;62; “不必了...一会让皇后看到她心情不好。怀胎八月的女人呐，敏感得很。”60;62; “那皇爷要是渴了饿了怎么办？”60;62; “我又不是没长手。你把酸梅汤弄一壶来摆在我手边就行了，我自己添。绿豆糕不用加了，饿一小会死不了人。”60;62; “皇爷可真是好伺候...”曹公公小声嘟囔了一句。60;62; “嗯？曹公公你说什么？”60;62; “啊，我说皇爷在这慢用，奴婢先去了。”说罢，他把摆在一旁桌案上的，径直从房里走走了出去。60;62; “啊...接着看吧。这皇位坐的呦，收个礼都弄得跟打仗似的...”他活动一下肩膀，接着在礼单上头批注，看看皇家要哪些不要哪些。60;62; 正说着，他左手边的门给推了开来。那扇门和对面曹正淳的秘书室对应，是朱聿键的休息室。两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都穿着宽大的宫装，挺着个大肚子。60;62; “皇上，我送钱夫人回去了。”曾皇后朝着朱聿键的位子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60;62; “嗯，慢走，不送了。”朱聿键从一大摞文书后头发出了声音。60;62; “哦对了，钱夫人有句话要和你说。”60;62; “什么事？”朱聿键放下笔问道。60;62; 闻言，柳如是走到朱聿键侧身，对他欠身行了一礼：“陛下啊，婢子有一事要禀报。将来婢子腹中的孩儿出生了，若是给皇子做个陪读倒也是我钱家幸甚，可这驸马是万万当不得啊！”60;62; “为何？钱夫人看不起我们老朱家不成?”60;62; “婢子怎么敢看不起皇家？能和皇家结为亲家，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我们家老钱长得?碜，这孩子也好看不到哪去，实在是配不上龙种...”60;62; “诶，这说哪的话。别看钱老...我呸，别看钱阁老现在长成这样，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秦淮河的风流才子。这人呐，美在骨，不在皮。钱老头虽然年纪大了，肌肤松弛，面色蜡黄、头顶斑秃、脸上沟壑纵横，但骨头架子看起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