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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前头就是皇姑屯了。”60;62; 数日后，先一步出发的鳌拜已经到了盛京附近。60;62; “皇姑屯？黄桂屯吧？”60;62; “早些年是叫黄桂屯。但近些年有不少王公的坟茔都设在此处，黄桂屯就以讹传讹变成皇姑屯了。”60;62; “皇姑屯就皇姑屯...十天了，也算没耽误事。索...”他刚要回头找索尼，却突然想起索尼已经走了两个月了。60;62; “唉，连个办事的人都没有。走吧，先进城去见王爷。”60;62; “大军今晚能进城。”60;62; “不等了。巴雅喇，跟我直接进城！何洛会这厮不在，正好也省得找他去审批。”60;62; 一众巴雅喇听了令，随着鳌拜从大队人马中走出，径直奔向了盛京城。60;62; 盛京，是方的。这里本来是沈阳卫的所在地，是一座标准的卫城。60;62; 和散布在关外各地的卫城一样，沈阳卫城是批量化建造的堡垒。这些卫城多位于交通要道，在建设的时候也没有过多地考虑因地制宜的问题。除了面积不大以外，还是基本都是四四方方的城。60;62; 由于卫城本身的底子在这里，迁都到此的清廷也没法对盛京做进一步的扩建，只好“窝在”这座要塞里头。60;62; 自努尔哈赤以来，盛京城里头便一直在大兴土木。60;62; 不大的城内赛下了一整个清廷的中枢，包括“故宫”，十王亭，六部，以及各路亲王君王们的府邸，整座城几乎被这些个府邸全部塞满。60;62; 虽说是“故宫”，但其实这座“宫”的规模非常小，只有四万平方米，甚至小到可以塞进北京“太和殿”门前的广场里。60;62; 60;62; 整座宫殿分为中路和西路两个部分。60;62; 东路，就是十王亭，是八旗十王开会的地方。60;62; 中路，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60;62; 虽然三进三出对于民居来说已经很大了，但对于一个政权来说实在是小得过了头，小到努尔哈赤自己都不好意思住在里头——他在城北单独有一处寝宫，也是三进三出，那里是他的居所。60;62; 至于中路的这座“三进三出大院”，其主要的用途是他的办公室。60;62; 若光是从办公室的角度来考虑，那三进三出其实也不算小。60;62; 在“未来”，除开中路和东路之外，还有一套西路的宅院，和中路的大小差不多。这座宅院平时是内务府的档案库，负责存储满文档案和四库全书的原稿。若是乾隆北上祭祖，他也会把这西路的宅院当作行宫来用。60;62; 西路、中路、东路，三座建筑群对称起来，也治好了他的强迫症。60;62; 其实当初努尔哈赤也不是修不起大宫殿，但他也没办法，沈阳卫城实在是太小了，还不如南边的县城大。60;62; 60;62; 为了营造这座小得离谱的首都，努尔哈赤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他把皇宫的职能全都拆开来了。60;62; 一般的皇宫有四个职能：君主居所，皇族居所，君主的办公室，以及中枢机关的办公室。60;62; “故宫”虽然看似小，但它只是个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办公室而已。中枢机关散落在全程各处，各路王宫的府邸铺满了整个城市，连君主自己也另寻别处居住。60;62; 宫即是城，城即是宫。这种把功能和城市合二为一的设计理念，颇有剑桥大学之风。60;62; 这种把宫殿职能完全拆开的做法也带来了一个额外的好处——至少不会让朱由检一把火烧个精光，得烧好几把。60;62; 过了皇姑屯，鳌拜从西门怀远门进了盛京。60;62; 他只要骑着马再向前走三百米，就能到“故宫”隔壁的肃亲王府。60;62; 60;62; 步入盛京城内，鳌拜只觉得一股萧瑟之气迎面吹来——大街上静悄悄，冷得出奇。街道上遍布落叶，几个拿着笤帚的老头在街上慢悠悠的扫地。60;62; 除了这几个扫地的大爷以外，他竟然没看到一个人影。60;62; 走到了豪格的府邸门口，他总算看到了别的人，那是守门的门吏。60;62; 鳌拜在一大群巴雅喇的簇拥下行到门口停了下来，单独一人出列。60;62; 他并没有开口，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朝门口看着。60;62; 他在等人送马凳来。平日里，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得有人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送马凳更是最基本的服务。60;62; 但等他站在豪格门口，守门的门吏却像没见到他这么号人似的。60;62; “果然不是殿下的人在看门。”他暗自念了一句，并没有生气——这种情况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60;62; 他没有呼人来迎自己，而是径自翻身下马，走到了门口。60;62; “鳌大人。”门吏微微躬身，直接叫出了鳌拜的名字，显然他们认识鳌拜：“不知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60;62; 闻听此言，鳌拜便有些愠怒——明明认识，却不来迎接，这是明摆着要给他下马威。若是多尔衮，他忍一忍也就罢了。但就连这两个门吏都敢这样对他，他可没有对小卒礼让的习惯。60;62; “听你们这口气，你们是白旗的？”60;62; “我等是摄政王的旗丁。鳌大人，您来这里有何事？”60;62; “屁话！我站在门口，你说我有什么事？当然是要进门！”60;62; “鳌大人。”守门的人不慌不乱：“摄政王吩咐了，没有何洛会何打人的口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探视。不知道大人可有...”60;62; “没有！滚!”说罢，他迈开步子便要往里走。60;62; “鳌大人！”守门的两人立时靠拢到了一起：“大人！这是摄政王的命令，我们...”60;62; “左一个多尔衮，右一个多尔衮，我去你的多尔衮！后头有十万大军在追我，我没空和你们玩这些花花肠子。让开！要不然我一刀劈了你们的脑袋瓜子！”60;62;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让开了路——他们知道，鳌拜八成真的会劈下去。60;62; “哼！”他白了二人一眼，右手按着腰刀，走进了肃亲王府的大门。60;62; 门口早站了不少侍从，听见门口的动静他们变来探看。眼见得鳌拜闯了进来，连门卫都不敢拦着，他们慌忙退到一边给鳌拜让开了道路。60;62; 鳌拜径直朝里走。他怒目圆睁，迈着方步，虎威赫赫，竟没有一个人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