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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没吃过鹿肉馅的饺子。怎么，你们还买生面粉了？”60;62; “也买了些。买生面粉也就是吃着玩儿，做些好看的面点年节的时候吃，这不就图一乐嘛。”60;62; “那行，鹿肉馅的饺子，我也吃。今儿个高兴，多吃些。”60;62; “索大人，这手把肉不错吧？”60;62; “嗯，是不错。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你们这羊肉啊，一丁点都不膻，就是一股子羊肉香。”60;62; “这些个羊在外头吃了野葱，把身上的膻味儿都给去了，您吃起来自然就不膻了。您在南边吃得是这个味儿不？”60;62; “哪边的羊肉哪有山里的好吃。羊都是圈养的，每天吃干草，肉又老又柴，一股子味，得下大料才能吃得舒服。”60;62; “那南边不吃手把肉了？”60;62; “我们不吃手把肉。”60;62; “那年节吃什么？”60;62; “额...我们吃白水煮肉。平时吃的是白切肉，年节吃祚肉。平时加点酸菜炖着吃，年节吃的祚肉什么都不加。”60;62; “白水炖猪肉好吃不？”60;62; “那哪好吃？自家炖的还不错，在关外也是膳房来炖肉。但一道关内，朝廷里头年节炖肉的地方就成了光禄寺！”60;62; 正切肉的玛布岱抬头看了一眼索尼，他可没见过这位“忠厚长者”发这么大脾气：60;62; “索大人，拿肉不好吃？”60;62; “我这么跟你说吧——祚肉是要敬天的，不能加佐料来玷污，而且还不能做成全熟。要真这么规规矩矩地做，倒也不难吃。可光禄寺只有敬天那块肉会这么做，别的都是切块扔水里，捞上来了事。端到你面前来，方方正正敦敦实实地一大块冒着油花的猪肉，炖得稀烂，吃一口能腻得你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60;62; “索大人你吃得下去？”60;62; “那不吃还能怎么得，将就着吃呗。有些吃不下去的小子们想了一个招——他们弄了几片宣纸，得是生宣，把生宣丢进酱油里头煮，煮一小会再拿出来晒干，晒干了之后用防水防赃的油纸包好，塞进口袋里。等要吃祚肉的时候，他们就把那酱油纸掏出来，兑上点热汤热水，弄成一碗酱油汤，然后把纸给捞出来，把祚肉蘸着酱油吃下去。”60;62; “好嘛...这可厉害了。”60;62; “厉害？简直是费拉不堪！吃块肉都这么矫情。”60;62; “那没人去找光禄寺的麻烦？”60;62; “光禄寺里头当差的不是哪家的贝勒的侄子，就是哪家王爷的孙儿，没人敢得罪他们。”60;62; “那索大人您呢？”60;62; “我？当朝的人是他多尔衮，我这个前朝旧臣就是他的靶子，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他都往我身上破脏水。我实话跟你说，我互户部启心郎的官儿已经没了。”60;62; “没了？那也太可气了。”60;62; “最可气的是官没了，事还是我来办！”60;62; “...索大人您可受气了。”60;62; “唉...要为了大清，我受点气也没什么。但照这样下去，我看大清迟早要完蛋。你们讲得也对啊，我们是得从长计议，不能老在一棵树上吊死。多尔衮这树，他不结实。”60;62; “我们没说这个啊...”60;62; “你们没说？”60;62; “真没说...但是吧，要是索大人要我们说，那我们也绝不推辞。”60;62; “这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足为外人道也。”60;62; “索大人，你就算一直把这句话藏着掖着？”60;62; “就藏着吧。时机到了，自然就不必藏了。”60;62; “不管索大人你怎么看，索伦部是觉得这不是该藏的时候了。多尔衮他已经违背了建州和索伦的盟誓，沙俄的哥萨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多尔衮竟然连兵都不派。索大人，他先动的手。”60;62;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先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60;62; “那还等什么时候？哥萨克指不定过两年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来。索大人，现在有你罩着我们，可多尔衮他才三十岁啊！他没我表弟年纪大。这要是让他折腾个几十年，我们索伦还能有好日子过？而且多尔衮还有儿子，儿子死了又有...”60;62; “多尔衮没儿子？”60;62; “没儿子？呵哈！这个鸟人遭报应了！”60;62; “但还有多铎呢，多铎的儿女能凑一支球队。”60;62; “索大人，您可帮不了我们多久了啊，难不成您还能活得比多尔衮多铎长？我不是咒您，您就算活到七老八十，他多尔衮还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到时候多铎指不定能凑出两支球队来了！您还能活过这两个大小伙子不成？”60;62; “这我知道，我也常和鳌拜这么说。大家年纪都不小了，都急。但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急不得，因为时机未到，贸然起事就是飞蛾扑火。你们，都别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跟着我南下去救援盛京，你们骑着驯鹿飞驰过去肯定比我来的的时候快。先救盛京，别的什么事等到了盛京之后我们跟王爷商量着来。”·60;62; “索大人，我们一定会把达斡尔部的惨状和王爷一一道明，求王爷主持公道。”60;62; “王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要是王爷开了口，我绝对没有一个‘不’字。”60;62; “索大人仗义！索大人不愧是我们索伦的老朋友啊！”60;62; “这是应该的。来来来，烦心的事情等到了盛京咱们再说，今天先吃饭。后头还有什么菜？”60;62; “后头...诶呀，菜来了。”60;62; 索尼朝门口一看，又是那个宽体大妈，她端着一个桦木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盛着一块肉。那肉异香扑鼻，才一进门就让满屋子的人都行了注目礼。60;62; 肉摆在了索尼面前，没加什么佐料，香味完全来自肉本身。这香味一起，把索尼的馋虫都给勾了起来，方才那些个烦心事全忘了。60;62; “玛布岱，这个是鹿肉？”60;62; “索大人好见识。这驯鹿啊，它不但比马有灵性，还比马好吃。我们一般不吃鹿肉，只有索大人这样的贵客来了我们才杀鹿吃肉，我们这些人都沾了索大人的光啊。”60;62; “是啊是啊。”下头一众索伦首领应和道。索尼有份，他们也有得吃。60;62; “索大人，这鹿肉烤起来可就有讲究了。鹿肉没甚么油水，煎的时候不能煎得老了。得用平锅，煎得鹿肉外头稍微结壳，表面发皱，即可为铲出，是为‘虎皮鹿肉’。那肾虚的多尔衮要是吃了这块虎皮鹿肉，保管他龙精虎猛，生个龙凤胎都不在话下。”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