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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60;62; “在夸你，我的鳌少保。”60;62; “依你看，当下怎么办？”60;62; “你是主帅，该是你拿主意。”60;62; “我这是问你有没有主意。我要有主意还能问你？”60;62; “那说白了——我也没办法。”虎尔哈无奈地一摊手。60;62; “难不成我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60;62; “看来确实是只有这一条路子可走。不过，红台吉说得也对。鳌拜，你想走这条路，可以走通。”60;62; “唉...这是最后的路子，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60;62; “我跟你说说维持现状是个什么后果吧——我和其他的卡伦最近都在火头营当差，我知道营中的用度。首先，这口井的水现在是不能用了。”60;62; “滤一滤让他们喝了呗。”60;62; “不可能的事。这水喝了，一准跑肚拉稀。三万人喝了，那就是三万人团体拉稀！这东京城才多大？三万人拉稀那就屎漫金山，臭不可闻。而且越拉越脏，越脏越拉。越拉越脏，越脏越拉，到时候满城的人别的事情不用干了，光跑肚拉稀都得全趴地上。再然后，拉稀就得喝水。”60;62; “咱们没水...”60;62; “对，咱们没水。一边拉着，一边还不让兵士们敞开肚子喝水，一天就能把全军上下拉趴下。到时候南蛮...我先改个口。到时候南明攻过来，鳌拜你是打算在茅坑里头投降？”60;62; “让他们出城拉便是。”60;62; “不可能的事。你知不知道南蛮...我呸，南明的兵队里头有什么？他们从朝鲜弄来了一大群射虎牙兵，就早些年和我们在山里头颤抖的那一群神射手。谁要敢出城拉稀，他们一箭一个，能把拉稀之人的腚眼子都给打穿喽！”60;62; “行了，我明白。亮叶子，这牌打不下去了，我认栽。让花台吉进来。”鳌拜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60;62; “嗯。”虎尔哈点了点头，走出了大营，把营门口看井的邵纲给拉了进来。60;62; “鳌大人。”邵纲冲着鳌拜打了个稽首：“卑职正在查案，不知鳌大人唤卑职来有什么吩咐？”60;62; “给你介绍个人。”他朝着虎尔哈那里指了指。60;62; ”属下已经知道了，这位兄弟叫虎尔哈。“60;62; “虎尔哈是假名，他真名叫沙尔虎达，早先当过议政大臣，现在被贬回来继续砍人了。他是我瓜尔佳氏的人，是我...”话音未落，沙尔虎达接过了话茬：60;62; “我是他十三叔，他父亲是我九哥。别看我和他一般年纪，我比他大一辈。”60;62; “哟，十三叔，失礼了失礼了。”邵纲对着沙尔虎达连连拱手。60;62; “不妨事。作为南蛮...我呸，还改不过来了。作为南明的人，你这样敬重我，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是吧，‘花台吉’？你这名字还真拗口。”60;62; “...”闻言，邵纲不声不响地把手渗进了怀里。60;62; “你把手拿出来，我知道你怀里有暗器还是手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你别动手。我知道你动手了，我跟鳌拜都跑不脱，但你自己也跑不脱。外头两三万人，你就算是关二爷都杀不出去。”60;62; “你们什么时候看出来的？”60;62; “你先把手伸出来我们再好好说话。”一边说着，沙尔虎达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上，一边走到了鳌拜和邵纲中间：“我跟讲老实话——要动手我们早就动手了不是？你看我们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信不过我们？”60;62; “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60;62; “不瞒你说，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嚯，你们这辫子剃得...你不知道吧？我一开始还特地查看过你们的辫子，我看了看毛茬是不是齐的，要是齐毛茬一准时现剪的发。我这一看，没想到还真是参差不齐，你们这是蓄谋已久啊。要说发现，是从那个包开始。”60;62; “那个包？”60;62; “对，那个包，就那个朝鲜兵的包。其实不光有包，和包摆在一起的还有钩爪，我们对着钩爪的齿认了半天，在城墙上找到了痕迹，这才认定了你们是南明的人——嚯，总算改过口来了。”60;62;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动手？”60;62; “因为你确实救了我一命。”鳌拜站起身，空着手走到了邵纲身边：“你要是想暗害我，你们一早就动手了。这水井确实是被你们投了毒，但木已成舟，我就算把你们扣下来凌迟处死，这水井也没法恢复原状。所以我想看看，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60;62;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60;62; “那就问个简单的问题——你本可以直接宰了红台吉，我都把机会递到你手边了。你杀了，可以引起我们内讧。你不杀，你可以卖红台吉一个人情。可你说杀，又不现在杀，这倒是让我看不明白。说说，这是为什么？”60;62; “因为我想看看‘鳌大人’您在军中的威望有多大，我想看看一个将死之人能不能在营中掀起些风浪来。今天下午我在营中各处都转了一圈，结果我发现连红台吉的本部人马那里都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一切照旧。”60;62; “怪不得你转悠这么久，原来是在采风。那我再问你，你为何要救我一命？”60;62; “因为活鳌拜比死鳌拜对我们有用。”60;62; “嗯...你们确实是有不少动手的机会。那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你活着对我们更有用，我们想对你动手其实也有不少机会。既然我们两边都没下死手，那就好好谈谈如何？”说罢，他给沙尔虎达使了个颜色，后者便退到了鳌拜身后。60;62; 见状，邵纲也从手里头掏出四把手铳中的一把，将其给鳌拜展示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把那柄手铳摆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60;62; “嗯。敢问壮士尊姓大名。”60;62; “邵纲。”60;62; “我也不管这是真名假名了，先这么叫你。邵兄弟，之所以把你叫来，是因为这把叶子牌打不下去了。”60;62; “‘鳌大人’能否明示？”60;62; “如果你在南明军中的地位够高，你该知道这事。贵方，与我方，早就有联系。”60;62; “我有所耳闻，听说和贵方的肃亲王有关。”60;62; “那你就是知道实情了。正好——沙尔虎达，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