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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终究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们都不做大清人了！”鳌拜向邵纲摊了牌。60;62; “鳌都统，虽然我们已经讲定了，但现在投诚还为时过早。”60;62; “你是担心军中的将士不跟我们一起投诚？”60;62; “豪格的信确实有用，但现在你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若是现在投降，你的手下会觉得自己被耍了。”60;62; “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明天一早就得断水。”60;62; “这不还没断水？我觉得你们最好今晚就把水给短了，让三军生出不满，然后你再顺水推舟地提出和谈。”60;62; 鳌拜和沙尔虎达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不差这半天时间。现在是反清复明的紧要关头，把稳些为好。”60;62; “如果鳌都统这边都准备好了，鳌拜都统可以跟着我一起进辽阳城递交文书。可以带护卫。”60;62; “带不带无所谓，反正都是你们的地盘，我带一个牛录都跑不脱。我，沙尔虎达，我们两个人去就行。”60;62; “嗯...那沈阳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60;62; “沈阳？”鳌拜脑子转了个弯：“沈阳那边...突然改口叫沈阳真是拗口。”60;62; “不打紧，叫多了就习惯了。沈阳那边如何了？”60;62; “沈阳现在是座空城，完全不设防，我们合兵之后可以直接进驻沈阳。”60;62; “那镶蓝旗怎么办？”60;62; “镶蓝旗的谭泰手里，整个镶蓝旗就只有谭泰不听话，他是何洛会的亲信。我们在谭泰身边埋伏了一个卡伦，卡伦额真是席特库。”60;62; “他可靠不可靠？”60;62; “席特库是我当年的老部下。当年我还在当巴雅喇章京的时候，席特库就是我手下的巴雅喇。图鲁什大杀四方的时候，他是图鲁什手下的卡伦。图鲁什死后，席特库的卡伦兵队是最活跃的一个，现在已经升任了一等哈思尼哈番，离精奇尼哈番就差一步。我知道阁下为什么要问他们的名字...”60;62; “我问名字是因为私仇，我这可有不少同僚死在这几位的手下，包括沙尔虎达。”他瞟了一眼跟着他转悠了一下午的，鳌拜的表叔。60;62; “沙尔虎达，你和席特库可以将功折罪。只要你们为大明奉公，锦衣卫和卡伦的私仇可以一笔勾销。”60;62; “你能做得了主？”沙尔虎达问道。60;62; “我是这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60;62; “竟是锦衣卫指挥使？失敬失敬。”沙尔虎达打了个稽首：“但是锦衣卫的事情还是得由左都督来做主。”60;62; “改制了。鄙人现在以近卫左将军的军衔担任‘提督锦衣卫大臣’，锦衣卫的顶头上司就是我，我就是旧制下的‘左都督’。蟒袍和金刚宝星在营中，回营可以给二位看。”60;62; “我还以为你是小鱼小虾。”鳌拜摇了摇头：“没想到是龟丞相。”60;62; “您说得对啊”邵纲望着鳌拜：“我的鳖大人。”60;62; “你该改个称呼了。”鳌拜回答道：“我们早就安排好了，反清复明之后全体改汉姓。”60;62; “哦？那鳌都统你改什么姓？你是瓜尔佳氏，改姓瓜？”60;62; “改姓苏。我们是苏完瓜尔佳，所以改姓苏。之后我就叫苏鳌拜，你们继续叫鳌拜就行。沙尔虎达和我一家，也改姓苏，名字简化一下，取一个虎字，就叫苏虎。爱新觉罗取‘爱新’的金之意，改叫金。席特库那边也准备好了，他是佟佳氏，改姓佟。”60;62; “索尼呢？”60;62; “我们还没来得及和索尼商量。他们赫舍里家，多半是改姓何或者赫，名字应该不会动，以后还叫索尼就行。”60;62; “你们预备得还真是齐全，我还当是临时起意。”60;62; “我们早就开始预备了，从这一仗开始就在预备。毕竟，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60;62; “那么，从今以后就管您叫苏都统了。”60;62; “等一阵吧，还没想好今后这旗如何改制，叫总兵也说不定。我有没有蟒袍穿？我那套满洲式的蟒袍也不能穿了。”60;62; “应该会有，上头批下来就行。到时候可以给您准备一套过肩蟒，和我那套一样，气派得很。”60;62; ——两个时辰后。60;62; “邵指挥是我大明的宿将，快四十岁了。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他不远万里上了咱们的船，来到新军的队伍里。去年隆冬来到大连，后来到东京城执行任务，不幸以身殉职。”胳膊上戴了个白袖章的朱由检对着众人念到。60;62; 在营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朱由检、克里斯蒂娜，还有一众校尉们围住了一个火堆。60;62; “师父！”水生跪在火堆旁边，抱着牌位痛哭流涕。克里斯蒂娜站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60;62;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功于百姓的人。”念毕，他走到水生前，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烧吧。”60;62; “师父啊！”涕泪横流的水生抱起了邵纲的大红织金云锦过肩蟒蟒袍，扔进了火堆里。那蟒袍一沾着火苗，立时化成了灰烬。60;62; “师父！”他又大哭一声，抱着邵纲用减下来的头发做成的假发，扔进了火堆里。60;62; “师父哟！”他又拿起邵纲的牙刷、水壶、毛巾、毯子之类的日用品，扔进了火堆里。60;62; “师父啊！你死得好惨呐！尸骨无存呐！”他一边哭一边，一边扔着别的东西进去烧。60;62; “唉...”朱由检从邵纲的遗物里头捻起了一个小盒。60;62; 自知道邵纲的死讯以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一句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方才念追悼词的时候他才开了口，随后又恢复了原状。60;62; 朱由检看着那个小盒，这是邵纲的遗物，朱由检从没见过他用过这个。60;62; 小盒巴掌来大，木壳，铜边，想个脂粉盒。60;62; 他默默地打开了小盒，望见了刻在盒子内壁的两幅细笔春宫图。“便携式春宫图？”他默默地把盒子闭了起来。60;62; 60;62; 望着火堆，他打算把这小盒扔进去。60;62; 手刚往一伸，他突然觉得这小盒还挺趁手。60;62; “算了吧，留个念想。”他自言语道，随即把小盒装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