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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觉得要解决台湾那边的问题，关键靠什么？”60;62; “关键靠朝廷去解决问题。他们会争水，是因为私截水源，搞得河水断流。但你要是不让人截水，那人家也没法种田。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朝廷出钱修个大的水渠，让两边都能用水，这就用不着再争了。”60;62;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可是...可是溪流就只有那么大，我们修大号的水渠，不还是只有那么多水？”60;62; “唉...所以要么我一直反对录用年轻的进士呢，因为年轻人一丁点社会阅历都没有。不错，溪流不大，那你修个大水渠也不会增加水量。但你可以修个蓄水池，你蓄一天放一天，这水量不就大了？讲老实话，引到田间地头的水一天根本就用不完，所以绝大部分用水问题都是水利问题，不是水不够。”60;62; “啊！原来如此。听先生一言，胜读十年书啊。”60;62; “这不是书上的东西，这叫阅历。我没看过水利的书，什么‘束水攻沙’更是看不懂。只是圣贤书念多了，会学。讲白了，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所以看圣人言语不是叫你读死书，治经也不是让你当两脚书橱，该学的是圣人解决问题的办法，学的是圣人处事的态度。”60;62; “学生领教了...”60;62; “出去这两年，你的学业荒废了没有？”60;62; “学生...学生坦言，这两年都没怎么好好念书。”60;62; “怪不得你一进门就来找我。我听门房讲，你一听说发积分就跑过来了？”60;62; “是这么回事...”60;62; “你会不会算微积分？你要是会算积分，我也可以给你发学分。按理说半年不来上课你就该被开除了，我是破例放了你的长假。你要是能一年修满八分，我一样可以让你毕业，把功名发给你。”60;62; “我投资微积分的研究行不行？也算我参与了吧。”60;62; “想花钱？可以啊，但那你来找我干嘛？”60;62; “不找先生找谁？”60;62; “找阮大铖呗，有钱你就去找他行‘卖官鬻爵’之事。他那里直接能买官，你何苦到我这里花心思弄个‘监生出身’。啊，我明白了，你现在不缺官当，想混个好看的门脸是吧？”60;62; “先生...先生这...”60;62; “嗯...你这样其实是好事。衍圣公还有其他的国公每年吃朝廷那么多禄米，也没见谁考个功名再来去问朝廷要钱。倒是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但苦读几十年才能挣到功名。要依我看，今后要继承王位的统统都得给我考个进士才公平，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些读书人费的灯油钱。”60;62; 说罢，他又看了看郑成功：“我知道，你有功劳，所以你有个爵位是应该的。不过有爵位的同时你还想有个功名，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爵位是用来表彰战功的，功名则是用来表彰学习成绩。讲老实话——我可以支持内阁封你个国公。但你要是不念书，你一分学分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60;62; “学生记住了，学生一定好好念书，从先生这里拿到学分。”60;62; “你眼光放高点啊。监生出身就完了？你要是有志气，就扎扎实实地自己考个进士出来。”60;62; “先生...我还就只是秀才...”60;62; “那你就先考个举人在讲，举人考不上你再先办法混学分吧。今年秋闱是八月份，你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可以复习。你要是真考不过去，你也真想要个功名呢...”60;62; “先生你就放我一马？”60;62; “我可以上门送卷，让你单独考试。你不是忙？我这个礼部尚书单独给你监考，我那一天什么都不干，就看你做八股文章，这总行了吧?”60;62; “学生...学生多谢老师关心。”60;62; “嗯，应该的嘛。你是我关门弟子，总得有始有终。我钱谦益怎么说也称得上‘桃李满天下’，不能临了了到你这就是个秀才出身。”60;62; “学生这半年一定抓紧时间，好好复习。”60;62; “算了吧，打仗要紧，大不了明年再考也是一样。而且你都荒废两年了，我觉得你就算半年泡进书堆里头也考不过那些书虫。算了吧，你安心打仗，什么时候闲下来再去折腾学问上的事情。今天我算是解了你几个问题，就当给你补一课。”60;62; “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60;62; “问吧。”60;62; “等仗打完了，先生准备怎么办？”60;62; 钱谦益苦笑一声：“我都说了要修黄册，你说我打算怎么办？”60;62; “难道先生回心转意了？”60;62; “讲老实话——我想回心转意，但我就是管不住我的手。知道了？”60;62; “知道了...”60;62; “所以我提出来修黄册，不是放水，是开闸——只是开闸而已。水放给你们用，我得在闸口把住闸门，不能放多。”60;62; “可制台他就是想把蓄水池放个底朝天，放个水落石出。”60;62; “郑森。”60;62; “诶。”60;62; “你要明白，有时候我也决定不了什么。之所以要开闸，还是我从中斡旋的结果，不少人——直截了当给你说吧，就是南直隶的一大票知县知府，以及乡绅地主，是他们不想放水。他们就住在池子里头，你们要是把水放干，他们不得饿死在里头？”60;62; “先生，他们是鱼吗？他们分明是藏在池子里的貔貅啊！他们光吃不拉，弄得百姓们都没水吃，这不放水还留着他们作甚？”60;62; “你要先想清楚，这些个貔貅没水吃了，他们要是闹起来，这可怎么办？杀了？杀能解决问题？没了貔貅在这里镇压，什么山妖精怪都要蹦出来。你们呐，可得想想清楚，想想你们自己能不能对付那些妖魔鬼怪。”60;62; “嗯？先生说的妖魔鬼怪是指...”60;62; “地主就是牛倌。牛在地主的看护下，能乖乖地吃草，乖乖地耕田产奶。牛耕田了，你们这些搞末业的生意人才有的吃，朝廷才能开得出俸禄，皇上才有军饷去供养兵马。只要天下太平了，牛才能不饿死，因为只有牛倌会看护好牛，不让牛被豺狼虎豹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