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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亏出那部分利息，等于雇人来查账？”60;62; “对，我们等于用这部分利息让全国的钱庄给皇家银行干活。让全国百姓都好借钱的同时，皇家银行又能稳步盈利，不亏钱。这一行只有我们能做，因为我们‘本大’。皇家的本钱最大，我们就能用这笔钱来调控全国的钱庄经营——只需要调控借多少钱，多少利息，借给谁，不借给谁，这就能四两拨千斤。”60;62; “好个四两拨千斤。我以为你们要搜刮民脂民膏，没想到这还是个细活。”60;62; “阁老高见，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活。汪某已经把全部身家都给投到银行上头了，这辈子能给朝廷理财真是最大的荣幸啊。”60;62; “你们把银子都放出去，让银子留起来，朝廷收到的税也会越来越多。这是好事，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现在想来，这件事还就只有皇家能干，毕竟只有皇家有这么多钱。你们造币，造银行券，也都是为了这个？”60;62; “嗯。皇家银行的业务有二——赚钱是次要的，首要任务是当好这个‘中央银行’，调控全国的商贸。我们发行塑料币，发行银行券，全都是为了这个。”60;62; “这其实是户部的活。”60;62; “但是阁老，你也看到了吧，户部的人干不了这活。皇家银行怎么说也是个银行，银行是做生意。让官场上的大人们来做生意，他们多半是做不了。”60;62; “吴王还真是...他这一步棋不止提前三手。从帝室省的布局开始，他这提前五手就开始做局了。难怪他要搞个帝室省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分权。仔细一看，帝室省的活让六部文官们来干还真就干不来。”60;62; 孔阁老细想了一下，现在有这么几个活挂在帝室省下头。60;62; 皇家银行的银行业，包括铸币和发行债券——这个不是汪然明这样的生意人根本就干不来。60;62; 将作寺的宫室营造，枪炮制造和宝船厂——枪炮制造和船厂就不用说了，这是完完全全的手艺活，一看就知道没人能干得来。营造宫室本来工部能做，可朱由检设计的新式皇宫完全不是原来的套路，工部压根就办不成。60;62; 所以朱聿键装修的时候也没找工部，而是直接诶找了样式雷，从他们那里订制皇宫的装修工作。60;62; 再就是锦衣卫和禁军——这就更不用说了，锦衣卫是皇家的，禁军也是皇家的，六部哪一部都管不到他们。60;62; 朱由检甚至还插手了礼部的事情，跳过礼部直接对朝鲜进行外交。这是完全合理的——他是个亲王，朝鲜王也...朝鲜王就是个郡王，比他低一级。本来就算是礼部派人去朝鲜宣召也不好搞得太过分，朱由检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直接坐到朝鲜王的上首去，而且从礼法上讲完全说得通。60;62; 帝室省只有一件事被六部插手了，那就是宗室事务。60;62; 朱由检虽然把宗人令的头衔要过去了，但实际上他这个宗人令完全是光杆司令，和以前的挂名宗人令实际上并没有区别。60;62; 他要了头衔要了权，却几乎什么事都不干，其中就包括编纂玉牒、宗室册封、命名、婚丧嫁娶、俸禄发放、祭拜宗庙，等等等等。朱由检一件事都不干，一切照旧，全部由礼部的仪制清吏司来办理。60;62; 他到现在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干，最近的一件就是给皇子取了个名。取了名字也就是发了三个字回来，玉牒还是要礼部来写。60;62; 孔阁老这么一想——帝室省确实是有独立出来的必要，因为帝室省和六部的业务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就跟文官和武官一样。60;62; “你们干的这活，在宋朝是归在‘计相’下头。”这个结构直接让孔阁老联想到了宋朝的中央官制。60;62; 宋朝的官制粗略地来说是文武财三分，除开前代就有的文官和武官之外，宋朝还把度支、租赋和盐铁专营三个和财政有关的业务从文官体制中拎出来，像御史台一样自成一体，形成一套独立的计官体制，其首领是三司使，也被称为计相。包拯包龙图，他最后就是在三司使这个位子上退下的。60;62; “阁老过奖了，我们哪比得是哪个宋朝的计相下属，只是给皇家看店的掌柜罢了。”60;62; “你们虽然没有功名，但你们这活就算是包龙图他也干不来。是啊，时代变了，六部是得让些职权出来。我回去和内阁商量，把能挪到帝室省的职权都给挪过去，让你们也尽快有个公署办公，不用像现在这样全都下到工场里头去。”60;62; “多谢阁老。这职权是得拨，但能不能先拨点地皮给我们？”60;62; “地皮？啊，那是得拨给你们。也拨在紫金山南麓怎么样？和六部在一起。”60;62; “好好好，就在那里。阁老把地皮给我们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来，不劳工部动手。”60;62; “也对，你们雇了样式雷，那你们直接在钟灵街旁边起楼就行——对了，你们不要起奇奇怪怪的楼。我知道你们有花样，但这是公署，你们建得正常一点。”60;62; “那...就和皇宫一样，皇宫那个款行不行?”60;62; “皇宫那个款？”孔阁老回想了一下：“楼是吧，可以，你们尽管盖。”60;62; “多谢阁老。”60;62; “行了，这工场我都看过了，这就回去。”60;62; “我们送送...”60;62; “不用送，你们抓紧干活，我也急着要回去。你们记着赶紧把爆米花送过去就行。”60;62; “知道了。”汪然明在原地拱手，目送孔阁老走远了。60;62; “掌柜的，皇上的爆米花要不要现在爆？”旁边的管事对他说道。60;62; “行，现在爆起来，爆一炮管子玉米给皇上送去。”60;62; “就用原来的配方行不行？”60;62; “那不行不行...给皇上吃的，我们得加点料。我听吴王说，他们在扬州那边做玉米爆米花的时候加了奶油，我们也给皇上加点，再加点酥酪，加点砂糖，再加点...对，加点焦糖，上个焦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