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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剪刀’姑且还是健康的，顶多就是剪羊毛挤牛奶。可你要说，把记账瓷砖全都拿去买东西，那肯定会导致本国银贵，无银可用，因为银子都去别国了。这是个缺，我们要是不在平时想办法让白银缓慢回流，就得在紧要关头玩命烧砖，开闸泄洪——这就是吃狗了！而且这还是循环，隔一段时间就要吃一次，谁受得了？”60;62; “所以平时细水长流就好了嘛。钱政这玩意儿，门道太深了。我们最好是不要玩得太过火——目前来看，实行‘天朝本位’制的作用是增加天朝的威望，同时增加对朝贡国的控制力，这就够了。至于空空门之类的玩意儿，让后头的人玩儿去，咱们就不作死了。”60;62; “你这么一说，我放心了不少。我还以为你真要玩这么刺激的东西，这玩意儿太吓人了，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60;62; “其实也不尽然——这一套要是玩起得顺溜，还可以分区泄洪，定期剪羊毛。就是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狗，把它养肥了，然后一锅炖掉，这样就能把我们撒出去的‘狗粮’成倍地补回来。但这样，就是另一套路子了，太过缺德，不利于天朝的稳定。我们要的是细水长流，吃狗是迫不得已的应急做法，不会为了吃狗而去养狗。”60;62; “细水长流...也就是换货贸易？”60;62; “嗯对。换货贸易，虽然是工农业剪刀差，但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虽然他们花了钱，但他们得到了繁荣的产业，在天朝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还可以受天朝的庇护。而天朝吃了贡品，自然也会关照狗的周全。这是个良性循环，天朝越来越肥，狗也越来越肥，人狗同乐，天下大吉。啊～真是天下大同的王道乐土啊。阿森，你看着岂不美贼？”60;62; “嗯...所以朝鲜他们几个是个什么定位。”60;62; “朝鲜是狗王，要养得白白胖胖，毛色锃亮。让别的狗知道，它当狗是这样，你们当狗也是这样，也可以镇压不听话的狗。日本是护卫犬，咬外人的。琉球是寻猎犬，帮我们找哪里还有嗷嗷待哺的狗。这三只狗，是不吃的，我们还可以和他们分着吃。”60;62; “那...我呢？”郑成功指着自己问，“我以后要在南洋殖民，我算是什么地位？”60;62; “你是分店呗，你自己也得养着。因为外头跑来跑去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的野狗太多了，天朝养不过来，所以分你一片地让你帮着养。你是一分店，将来大概还有，我算算——西域将军二分店，阳洲将军、天竺将军，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是二三四分店。阿森，你这个一分店的店长要好好表现呐，我们总店很看好你。”60;62; “是的店长，我一定好好开这个店。那么...店长啊，你能不能把那个砖窑厂也...”60;62; “不行。景德镇是公器，不是你的我的，是朝廷的。朝廷就一个，所以景德镇也只有一个。不过嘛...南洋可以自己铸币，保留一定的经济独立性，这样也方便你们在南洋扩张。另外，朝廷每年会给你们一些瓷砖作为配额，你们可以代为发行。”60;62; “啊～那好，很好很好。”郑成功点了点头，“东家对我们分店可真是不错啊。”60;62; “诶～我哪是什么店长，我只是总店的掌柜罢了～”60;62;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60;62; “那么，阿森，既然定了策，我们就按照‘天朝本位’的路子来整顿一下日本吧。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唱白脸，你唱红脸。先说的红脸的事情，这很重要，关系到换货贸易是怎么进行的。”60;62; “诶？对了，听你说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换货贸易。这到底是什么？”60;62; “换货贸易要建立在计划经济之上。是宏观上的计划经济，以国为单位——比如，约定甲国每年向乙国交付一定数量的A货，乙国每年向甲国交付一定数量的B货。要按照苏联模式，这中间完全不流通货币的，但这对我们来说太朝前了。咱们呢，单纯的货物交换也有，但是清算还是用通用货币的。”60;62; “诶？”郑成功忽然就皱起了眉，“这不对啊，不对啊。”60;62; “怎么不对了？”60;62; “我总觉得有点耳熟。这好像在哪听过。”60;62; “我也好像在哪听过...”忽然，朱由检一拍大腿，“这不就是朝贡贸易吗！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60;62; “是啊！这不就是日本上贡折扇宝刀，大明回赐铜钱瓷器。这完全一致啊！”60;62; ...60;62;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阵，觉得有些尴尬。60;62; “咳咳。”朱由检摸了摸头，“还真是太阳底下无新事哈。我以为苏联是在重蹈幕府的覆辙，结果仔细一看——他们原来是在搞朝贡贸易，差别就是清算货币从永乐通宝换成了记账卢布。我还不知道朝贡贸易原来这么先进，怪不得买家卖家都很乐意搞朝贡贸易。”60;62; “啊，这下就清楚了。”郑成功舒了口气，“你要说搞什么喂狗吃狗那套，我还真不会。但你一说这其实是改良的朝贡，那我就懂了——这个朝贡，或者说换货贸易，是要有配额的。双方每年都要商定各自的需求，然后按照约定准备好货物履行约定。”60;62; 说着，他在桌上交换了两人茶杯的位置：60;62; “这个形式，就是一方上贡，一方纳贡。我们搞了二百年了，对这个套路一清二楚。而在正贡之外，朝贡国还可以携带一些私货。这个也有细则规定，私货是有上限的，通常只占很小一部分。”60;62; “这个配额怎么分？”60;62; “这就是朝贡贸易最讲究的地方了，有个争贡一说，主要有两类。第一种，是争名额。努尔哈赤当年发家的时候，靠的就是30道作为朝贡凭证的敕书，可以朝贡三十份。再比如细川氏和大内氏的‘争贡之役’，他们就是在争夺日本朝贡的名额。还有一种，就是争配额，就是争某一限定数量的商品的朝贡。”60;62; “啊！”朱由检忽然想到,“有了。可可！我一直很懊恼阳洲各国怎么分配巧克力的生产，这下好办了。我们把巧克力的生产纳入到朝贡体系下，每年让他们朝贡定额的巧克力。至于朝贡多少，每年朝贡的时候开会分配。正好，今年过年他们也要来，我们就讨论讨论各家的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