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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德川内府，你要上船是吧？那你明天付一下船票。”60;62; “多少？”60;62; “德川内府啊，天朝缺你的钱吗？”60;62; “那...船票到底是什么？”60;62; 闻言，郑成功便拍了拍手。60;62; “进来吧。”他对门口喊道。60;62; 一个锦衣卫应声入内，对着两人微微一拜。60;62; ——片刻后。60;62;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60;62; 德川家光依照锦衣卫的指示，对着太祖皇帝的画像恭恭敬敬地来了个五拜三叩首。60;62; 做完了一套，他起身问：“国姓爷，这样就行了？”60;62; “嗯。明天皇上邀您去打球，就打捶球，我听说你们也玩。见皇上的时候，因为你是第一次见面，所以要把君臣互见的大礼给补上，得对皇上行五拜三叩首礼。不过嘛～”60;62; 他顿了顿，接着说：“明日里，拜法和今天一样，只是皇上若是坐着，你站着行礼就行。皇上若是正坐，你才需要像今天这样双膝着地。”60;62; “原来天朝还有这样的礼数？我怎么没在书上见过？”60;62; “刚加的。因为要避满清三跪九叩首的‘嫌’，所以把五拜三叩首给微调了一下。你照着我说的来就行，这都是正常的君臣见礼，不会折煞你们。”60;62; “这就是‘票’了，是吧？”60;62; “这不是全部。君臣见礼只是第一步，天朝马上就要重启周礼了。你们要跟着天朝的步伐来——这基本不涉及到实际问题，只是仪制。”60;62; “这些问题主要是什么？”60;62; “是什么你们就不必管了，你们准备一下自己要更改的东西就好。今后你们打算用什么徽记？德川家现在不代表日本，你们得换一个。”60;62; “在下和国中的众人已经商议过了。从今往后，对外代表日本的象征物，将不再使用德川家的葵纹。作为替代，参加大?战的幕府军会使用源氏的龙胆纹——这也是六波罗幕府的纹章。”60;62; 60;62; “嗯...”郑成功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保下了‘源氏长zhe’的头衔。”60;62; 虽然郑成功并没有实际参与德川家光和“共和军”的谈判，但他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一二。60;62; 他们开会的地点在大阪，也就是舰队经停时德川家光下船去处理大阪豪商的时候。60;62; 朝廷没有细问内容。但经此一会，他们竟然放心地让德川家光作为正使来朝拜天子，这倒是让郑成功比较意外，也让朱由检挺意外。60;62; 现在看来，德川家光的威望倒是比他们预料的要高不少。哪怕朝廷直接把德川家光从幕府将军的位子上拽了下来，他们依旧是没打算彻底把德川家光当作同僚，背地里还是以他为尊。60;62; 但虽说如此，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六波罗幕府实际上以谁为主导——毕竟他们四个不可能真的搞共和。60;62; 这个问题很微妙。一方面，伊达、岛津、毛利他们都是天朝亲点的“五大老”，和德川家光同级。但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只有德川家康能主导六波罗幕府的行政。60;62; 这个主导权需要通过一个职位来确认，而这个职位又不能直接领导伊达、岛津和毛利。60;62; 郑成功是不知道怎么办。但他见到幕府重新使用龙胆纹，就知道伊达等人的意思了。60;62; 龙胆纹，是源氏的通用家纹。德川家虽然出身不明，但他们自称源氏。所以德川家也传承了“源氏长zhe”的头衔，以为源氏一族的家长，类似“宗伯”。60;62; 继续承认德川家为源氏长zhe，就是继续承认德川家是源氏的家长，也是绝大部分武家的宗长。60;62; 但问题来了——伊达、岛津、毛利，他们全都不在“绝大部分”之列。60;62; 伊达是藤原氏，岛津是惟宗氏、毛利是大江氏。他们，全都不是源氏。60;62; 所以就算承认德川家光是源氏长zhe，德川家光也管不着他们。毕竟，总不能拿源氏的剑来斩藤原氏的官儿吧？60;62; 但是，源氏长zhe只是名义上管不着他们。实际上，继续承认德川家光是源氏长zhe，就和继续承认德川家光是武家领导者没有区别60;62; ——证据就是，连六波罗幕府的旗帜都定成了源氏的旗帜。60;62; 这么个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说法，倒真是出乎郑成功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这确实是日本人的性子。60;62; 这么个微妙的设定，搁在朝廷里恐怕也只有郑成功能够理解了。60;62; 了解了这一点，郑成功心里便有了数。60;62; “那么德川内府，你现在是代表全体日本人在说话？”60;62; “源氏而已。”60;62; “源氏的意思就是绝大部分人的意思了，我明白你们的规矩。往前追溯，源氏长zhe在室町幕府也是足利氏的专利。朝廷倒是乐于见到这一点，因为我们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又没有让日本陷入到混乱的地步。”60;62; “您说的‘问题’是...”60;62; “自然就是那个避不开的问题——谁是日本王？是江户的，还是京都的？你们可能并不在乎，但朝廷在乎。明王和我要保着你们，你们也得拿出诚意来才行。否则你们的小尾巴，也会变成我们的小尾巴。在将来，也或许会有人把这个问题抬出来当做阻滞大?战的借口。”60;62; 德川家光一言不发。60;62; “德川内府，你不说话是因为你体会不到吧？这倒是。你在日本，是一言堂。可你知不知道，在大明的朝廷上只要一句话说错，那就是全武行啊！那是真的能打起来，有个锦衣卫指挥使就是这么被生生殴死在朝堂上。”60;62; “...竟然...竟然有这等事。他们不都是读书人吗？”60;62; “哈？读书人？就是因为读书人才吓人啊！读书人的事，能叫群殴吗？”60;62; “连天子都不管吗？”60;62; “这就是读书人啊！读书人发起火来，天子都拦不住。打死了马顺还不算，他们还顺手打死了马顺的两个党羽。满朝文官都上手了，天子总不能把满朝公卿都干掉吧？所以说，读书人的事，能叫群殴吗？如果算群殴，那说明读书人还不够多。”60;62;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德川家光连连摇头，听得心有余悸,“我上朝能不能在内里穿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