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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边一定会‘车错毂兮短兵接’，所以走到场地中间必定会碰到一起。”60;62; “啊！”朱由检一拍大腿：“所以他拿着‘长弓巨矢’，就是要...近人而发！”60;62; “对，而且朝鲜王他跑都没处跑。因为战车必须要‘进退中绳’，不能擅自拐弯，必须要直愣愣地往前冲。所以他必定会在近身挨上一只巨箭。”60;62; “哦哟哟。”朱由检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不行的，要出人命的。要不叫停？”60;62; “叫停也没用...他们已经要冲了...”60;62; 朱由检抬头一看，德川家光已经把战车开到了南边，和北边的李??相对而立。60;62; 两辆车就这么静立不动。他们在等号炮，号炮一响比赛才算正式开始。60;62; 观礼台下方的一门大将军炮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上头一声令下就能放。60;62; 这个下令的人应该是朱由检，因为组委会的负责人是他。60;62; 邵纲按照预定的程序走了过来，向朱由检请示：60;62; “头儿，放炮的时间到了。”60;62; “稍等。”朱由检起身往回走，走到了朱聿键的桌前，把郑成功方才对他说的向朱聿键简述了一遍，也将风险一并告知。60;62; “皇上，咱们放不放？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60;62; 朱聿键二话不说给出了答复：“放，怎么不放？他们总不能同归于尽吧？只要活下来一个背锅就行。”60;62; “你这...行吧。”朱由检摇了摇头，回身给邵纲比了个拇指，示意他可以传令了。60;62; 片刻后，观礼台上忽然号声大作，鼓声雷动。城下大炮听到了动静，也立时开炮。60;62; “轰”一声，两辆战车在开炮的一刹那冲了起来。战马的四蹄子在空中飞腾，车轴吱呀作响，车上的三人站得笔直——规则规定他们必须要站直。60;62; 规则也规定这时候只能进不能退，两边的车手都大声呼喝，战马也卖力地疾奔。60;62; 战车刚开动几秒，朝鲜王那边便有了动作——60;62; 朝鲜王把腰间的小弓递到了林庆业手里，和林庆业交换了武器。林庆业不知从各处抽出了一个小竹筒，他把一只特制的轻箭卡到了竹筒里，把竹筒搭上了弦。60;62; 见状，朱由检暗叹一声——原来朝鲜也是有备而来。他们现在用的正是朝鲜传统艺能：片箭。60;62; 他之前见朝鲜的射虎牙兵用过这一招。片箭是用投射质量换初速，能把轻箭加速到裸眼无法看清的地步。60;62; 说时迟那时快，林庆业弯弓搭箭，一道模糊的黑影飞射而出。这边刚发箭，那边立刻响起“啊”得一声——60;62; 站在前方驾车的松平肩部中箭，那支箭竟然打穿最外层的鳞甲，箭头整根没入，只有箭羽露在外。60;62; 德川家光吓了一跳：“老三！你中箭了？”60;62; “啊！我中箭了！我中箭了！医生！快叫一个训练有素的医生来！”松平正之张口闭眼大叫起来，手上的缰绳倒是没松。60;62; “伤得重不重？”60;62; “整根箭都扎进去了你说重不重！完了！我们上当了，这甲是纸糊的啊！我要死了，我要血流满地了啊！大哥，给我报...”60;62; 话音未落，旁边的十兵卫伸手抓住箭尾,用力往外一抽，没抽动。60;62; “十兵卫你干嘛！”松平正之惊呼道：“你要害死我？！”60;62; 十兵卫还是不说话。他抓着箭尾左右转了半圈，用力一拔。60;62; “噗~”一声，箭被拔了出来——十兵卫抓着箭身中段，箭头从虎口露出，小拇指便能摸到箭羽。60;62; 这支箭，只有一拳长。箭头沾了一丢丢血，说明刚才确实扎进去了，不过只是破了皮。60;62; “果然如此。”十兵卫扫了一眼，对德川家光说：“大人，这是朝鲜的片箭。我看了箭杆就能看出来，这箭杆子粗的像弩矢似的，肯定是片箭没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说好了点到为止，他们怎么上来就用真家伙？！”60;62; 惊魂未定的松平正之动了动肩膀：“好狠毒啊...这伙朝鲜人真是心狠手辣。”60;62; “呵。”德川家光冷笑一声：“好你个李??，竟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60;62; 德川家光扎了个马步，稳住身形，把将近三米长的大弓立在车厢的地板上，从一旁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根标枪似的大箭。60;62; 两车相向而行，中线转瞬即至。60;62; 短兵相接之前，车毂将错之际，德川家光弯弓搭箭，对着几步之外的朝鲜王射出一只大箭。60;62; 只“当！”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箭被弹开了，朝鲜王面前的车手应声而倒，翻下车去。60;62; 大箭是钝头，没扎进去，在那车手的胸甲上砸出了一个凹坑。那车手胸前遭了一闷锤，又从飞驰的战车上跌落下来，摔得不省人事。60;62; 守在一旁的锦衣卫立刻抬着担架冲了出来，把落地的车手抬上担架，扛起便走。60;62; 德川家光的战车开到了观礼台之下，他朝着上面喊道:60;62; “皇上！朝鲜王犯规了！他们用了真箭！”60;62; “嗯？”朱聿键皱起了眉，“李??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老邵，你去看看。”60;62; “等一下！”一直坐在旁边的李?B站了起来。60;62; 众人望向他，他便怯生生地说：“皇上，家父临走前有交代，说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把这个拿出来。”60;62; 说罢，李?B掏出了一个小红锦囊，从里头抽出了一根短箭。60;62; “家父说，他怕朝廷误会，所以留了个样品。”60;62; 邵纲走上前去接过那只箭——60;62;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片箭，或者叫鞭箭。整只箭的造型和弩矢接近。60;62; 他检查了一下箭头，又用手摸了摸。60;62; 这只箭头是包了铁的，外层还涂蜡。箭头确实是钝头没错，但也不是圆头，反倒像个三棱锥，只是头略平。60;62; 他走到朱由检耳边小声道：60;62; “头儿，这个箭头是合规的。”60;62; “怎么可能？合规的箭头怎么可能穿甲？”60;62; “按照弓箭的标准来算，确实是合规的。但片箭的速度太快，不能照着弓的标准来算，得照着弩来算。”60;62; “有意思...敢钻空子，有胆色。让他们停下，这次就...”话音未落，卢比杨从台下飞奔过来。朱由检使了个眼色，示意邵纲去听。60;62; 过了片刻，邵纲哭笑不得地走回来：“头儿，那个中箭的车手，肋骨骨裂。”60;62; “这又是怎么搞的？”60;62; “砸的。箭砸的，那根箭和索伦大箭有的一拼，比大葱还大，一只手都拿不动。”60;62; “你别告诉我这是合规的...”60;62; “确实是合规的，因为他们没有加额外配重，只是做得‘大’了些。一般弓箭是打不动这么大的箭的，但日本弓有一丈长，正好能打得动。那个车手的板甲又不合身，所以砸上去就‘咔崩’，裂了。”60;62; “我不管了！让他们狗咬狗去吧！继续继续！放炮，继续打，打死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