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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麒麟一定是坏了，待我进去修一修。”说罢，邵纲掏出尖刀便要进去修麒麟。60;62; “喂，老邵，你要干嘛？你别去，小心麒麟尥蹶子！”朱由检想伸手去拽，但邵纲却不知使了什么步法，左闪右躲，像条鲶鱼似的从人群中挤出去了。60;62; 走进去不到一分钟，邵纲又出来的。他又挤进人群，走到了朱由检边上。60;62; “这么快就修好了？我看这麒麟...”60;62; “不是，头儿，豪格在里面。”60;62; “他到了？”60;62; “他早到了。他一听说有事情可做，早两小时就在这等着了。”60;62; “哦~那他是够闲的。不过，这不是没办法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60;62; 豪格之所以这么闲，就是他安排的。因为豪格其实是人质——光拿福临做人质没用，因为福临只是法理上的人质。所以福临和豪格两人都是朝廷的人质，他们都得在南京待着。60;62; 只有他们待在南京，朱由检才放心把黑旗军派出去。要不然讲老实话，北边可是他满洲的老家，放他们回去如同放虎归山。60;62; 朱由检就算对索尼鳌拜的判断力给予十足的信心，他也没法保证黑旗军上下都是一条心。60;62; 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捏住人质。把豪格、福临，还有爱新觉罗家所有的人，能捏的全都捏住了，这样他们就算造反也找不到拥立的人。60;62; 只要不成建制地造反，他并不介意有黑旗军到了北边之后小规模的跑路。毕竟人各有志，他也不相信一群半年前的清兵现在会对大明死心塌地效忠。60;62; 比起一厢情愿地“信任”，他还是更喜欢交易。现在看来豪格也对这笔交易很满意，每天不但闲得发慌，还胖了一圈。60;62; “哦哟哟，豪格啊，你可又胖了啊。”60;62; “都是朝廷安排得好啊。”豪格讲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车轱辘话，都是称颂朝廷仁善，天下太平云云。60;62; “诶？我说豪格，你这一套在哪学的？”60;62; “跟钱阁老学礼的时候教的。”60;62; “老钱还管教这个？”60;62; “去朝会之前都得学礼。啊，说到这个，制台你看...”60;62; “先等会。”朱由检摆了摆手，又指向了旁边的麒麟：60;62; “我说，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说话？”60;62; “嗯？啊，对对对。”豪格苦笑道：“我就是没见过麒麟，所以一早就走进来看。制台啊，这个麒麟...我听说雄的叫麒，雌的叫麟，这两只麒怎么就...”60;62; “技术调整，是技术调整。嗯，没什么大问题，说明我朝阳气旺盛。咳，这里的阳气有点呛鼻子——咱们进去说吧。”60;62; 豪格二话不说，这便走了进去，因为他也闻到味道了。60;62; 一旁的锦衣卫在他俩走了之后，便拿着蒲扇开始扇风，要把麒麟身上的那股子“阳气”给扇掉。60;62; 邵纲没和朱由检一起进门。他站在原地，望着两只阳气充足的麒麟。60;62; 他觉得前半生积攒下来的名声都给毁了。60;62; “我说制台啊。”豪格一边走着小声道：“这个锦衣卫的衙门，是不是风水不好。麒麟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雌伏在下。哦哟，这个太刺激了。”60;62; “咳，你当没看见就好，外头的人会有锦衣卫去封口。”60;62; “那制台你特地叫我来锦衣卫衙门，不是看这个麒麟...”60;62; 朱由检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叫你来看麒麟...我是叫你来看另一样的东西。”60;62; 朱由检指了指前头那一排用铁栏杆围起来的大圈舍。60;62; 铁栏杆一根根立在那里，每一根都足有三层楼高。栏杆用铁条相接而成，用小指粗的麻绳捆扎，围了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60;62; 这里空间极大，但从外头看不出来，因为锦衣卫的衙门选在钟灵街边角处，从外头只能看见衙门的门脸，看不见里头。60;62; 豪格一见那一圈栏杆，心里头便有些忐忑：“我说，制台，这栏杆里头莫不是传说中的诏狱？”60;62; “这哪是诏狱，诏狱在南京城里头。这是养祥瑞的圈舍。”60;62; 豪格闻言大惊：“嚯！要用铁栏杆围起来？这圈里头怕不是什么上古凶兽。”60;62; “上古...确实是上古的，也是凶兽。传说逐鹿之战的时候，蚩尤就是骑着它去大战黄帝的。”60;62; “哦？”豪格闻言便肃然起敬。他没想到竟然能在南京城里见到这种传奇生物——60;62; 然而等他走到圈舍的旁边朝里头一看，他便看到一个“△”形的黑白肉山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60;62; 60;62; “制台，这就是...蚩尤的坐骑？”60;62; “是啊。”60;62; “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凶猛。”60;62; “是啊，所以蚩尤输了嘛。”60;62; “能不能让他转过来？我想看一睹这上古凶兽的真容。”60;62; “我叫他试试，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朱由检把脑袋探到栏杆缝隙里头，喊了一声：“福来！福来！”60;62; 那“肉山”头顶蒲扇似的大耳朵动了一动，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60;62; “诶？他怎么不听我的话了？我记得去年我还抱它来着。”朱由检四下里看了看，找到了一个熟人：60;62; “诶，小子，你过来，你叫什么来着？我记得福来原来是你养的吧？”60;62; “对对，在下白乙，当年福来就是我们观里头养的，现在邵指挥也还是让我来伺候他。我负责下午的点心。”60;62; “我说，我叫它福来它怎么不听？”60;62; “头儿你叫的方法不对。你叫名字它懒得搭理，你得叫‘过来’，它就知道开饭了，就过来领餐了，我们再把这些贡品从栏杆缝里头给它塞进去。”60;62; “哦，那我试试。”朱由检定了定神，朝里头喊道：“过来！过来过来！”60;62; 三声喊完，福来纹丝不动，连耳朵都不扇一下，把朱由检当成空气。60;62; “诶？怎么还是不管用？”60;62; “不是，头儿，你喊错了，你得用四川话喊。”说罢，白乙凑到栏杆前头大喊：60;62; “果赖！果赖果赖果赖！”60;62; 一听到这声，福来立刻团起四肢，从“△”变成了“○”，就地打了三个滚，滚到了栏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