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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这个冰箱不错，非常不错。”早春三月，朱由检裹着三九天的大棉袄坐在大堂上，对宋应?N的工作非常满意：60;62; “这个冰箱啊，你们要多搞一下，要让全广州市民都用上便宜的冰箱。”60;62; “在下怕广州市民会在夏天被冻出风寒...制台，野人女真那里的万年寒冰实在是寒气逼人，吃不消啊，吃不消。”60;62; “没事，开窗取暖就行。夏天嘛，冷一点总比热中暑好。黔国公，你感觉如何啊？”60;62; 沐天波穿着大棉袄，喝着热茶：“谢制台关心，在下感觉良好。”60;62; “好事啊，都是好事。这些冰不只是可以拿来制冷，还可以拿来做刨冰吃哦。来自北极圈的万年寒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60;62; 宋应?N虽然觉得冷了些，但却对冰饮的滋味赞不绝口：“在下尝了，确实是与一般的河冰大不相同。一般的河冰吃起来有一股燥气，冰而不润。若是吃了用硝做出来的冰，那冰味就不纯。制台送来的这万年冰就不一样，那叫一个清澈，那叫一个透亮。”60;62; “你还能吃出来这些区别？反正我觉得就是水质干净了些，没有木屑和草木灰。”——朱由检先前在南京吃过不少冰饮。这些冰有的并不是出自大冰窖，所以在保温的时候使用了很多隔热材料，诸如木屑和稻壳之类。60;62; 天长日久，这些木屑和稻壳就嵌进了冰块的最外层，污损了冰块。虽然朱由检吃过的冰都是一整块冰中当中那一片最干净的，但依旧无可避免地会吃到些稻壳。60;62; 这就像在埃及的沙漠里做面包，沙子和谷粒混在一起磨成了面粉，无论如何也没法完全筛掉。60;62; 但这种从野人女真那里运来的冰就不一样。虽然也用了隔热材料，但这些冰都切得极宽大，一块冰就有一口水缸的分量。由于冰块切得大，所以外头的谷壳就没法污损到里头的冰芯，这才能吃到干净的冰。60;62; 南边很难切出来这么大冰，因为没有这么厚的冰层，只有岭北那些终年积雪皑皑的地界才方便采掘。60;62; 至于岭北的冰块吃起来和岭南冰块有什么“风味”上的区别，那朱由检就不知道了。他反正吃不出来，就是凉。60;62; 有了这些凉凉的冰块，他就不怕下南洋了——他到现在还记得去年郑成功从南洋回来的样子。60;62; 郑成功自己倒是没事，因为他就没出过阴凉，走到哪都有人打着伞盖。他身边的手下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一个个黑得都失了轮廓，只有眼白和白牙齿在反光。60;62; 南洋的日头这样猛烈，温度就更不用说了。朱由检怕热啊，这倒不是因为体制，而是因为他没法脱衣服。60;62; 天热不要紧，他散热就行。可朱由检身为大明的“爷”，他不可能袒胸露乳地坐在藤椅上摇扇子。莫说是他，连郑成功都不会这样。60;62; 就算是烈日当头，他们也得正襟危坐，穿着全副披挂——顶多内里穿得薄一些罢了。60;62; 但是现在有了冰块，情况就大不一样了。60;62; 船上是非常适合用冰块的。因为船舱的体积小，密封严实，所以保温效果非常好。一个冰箱，冰凉一天。60;62; 这次朱由检不但能用冰块，还能敞开了用。他不但打算自己用，他打算在全船的每个走廊，每个公共空间，全都摆上制冷用的冰块，给全船降温。60;62; 这样一来，就算是三伏天在热带行船也无妨。全船制冷，士兵们不会中暑，可以安然享受南洋的椰味阳光，热带的盐味海风。这简直像郊游一样快乐。60;62; 若是还能一边吹着冷气一边放炮仗，那就是乐上加乐。莫说是过年放炮，就是在秦淮河放炮也未必有这里快乐。60;62; 人到了广州，这就是要发兵了。和前几次发兵不同，以前他都是抱着一条道走到黑的执着。若是打输了，他也就被必要班师回朝了。与其回去等死，不如自个儿找个老歪脖树再挂一次。60;62; 这一次则大不相同。以前是为生存而战，这一次是为了发展。60;62; 他可以进行充分的战略布势，然后以最少的代价完成目标——这不是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客观条件所限。60;62; 毕竟，为生存而战的时候可以不计成本。但为了发展而战，那就得算账了。60;62; 现在大?战才刚刚开打，账上余额有一大挂“0”。所以在供应军资的时候，他自己也打算消遣一下，提升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也提升一下全军的生活品质。60;62; 冰块，要铺上。冰饮，要供上。日本的牛肉罐头也要准备好，船里头还得配上蒸汽浴室。60;62; “好啊~好啊~都好。”朱由检向后靠了靠，抿了一口杯子里头的热茶。他觉得人生从未这么美好过。60;62; “额，制台啊，该发兵了。咱们怎么发兵？”下头的沐天波请示道。他等朱由检等了半天，他也没见朱由检在身后的地图上给他指一指。60;62; 他都心痒痒了。因为先前朱由检靠岸的时候，他没见朱由检从船上带多少人下来——他转念一想，就觉得这次打越南八成就得从镇南关主攻，主要用的是广东兵和他黔国公的兵。60;62; 他快乐了，他从未这么快乐过。他觉得自己这次就算不是主力，也至少是个先锋。别的不说，至少回去之后他就再不用受那些文官的鸟气了。60;62; “啊，发兵是吧。咳咳。”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地图，对沐天波说：“黔国公啊，麻烦你从镇南关佯攻。”60;62; 沐天波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属下领命！”60;62; “哟，你这么积极？不错不错，不愧是忠良之后，不愧是我大明的南天柱石，果然是靠得住的。”60;62; “...”60;62; “诶？你坐啊，站着干嘛。”60;62; “制台，你刚才说，让我佯攻？”60;62; “是啊。”60;62; “那不对啊，我从镇南关佯攻？可安南是个长条形，从北到南一杆子·捅到头。您不从镇南关主攻？不走镇南关，那从哪里主攻？难道飞过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