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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和沐天波交换了情报，完成了对越作战的先期准备。60;62; 明军方面有两路，一路是沐天波从云南带来的兵马，拢共二三万人。60;62; 由于黔国公这个职位实际上并不具备完全的统兵职能，所以这些人里头只有三千多人是沐天波自己带来的，是黔国公府的人。他们的性质属于团练，不算正规军。但和辽东的部曲一样，他们比那些卫所兵能打得多。60;62; 三千多人以外的都是卫所兵。和别处的卫所兵相比，云南因为前线的战事要频繁些，所以没那么费拉。不过这些卫所兵处于兵不知帅的状态，战斗力堪忧。60;62; 不过他们也并不是乌合之众。虽然沐天波这个主帅和他们不熟，但他们还有龙在田这个老将。60;62; 在沐天波来广州和朱由检碰头的时候，龙在田已经先带着人去了镇南关。后头的调兵遣将多半也是龙在田来，沐天波也不怎么会。60;62; 沐天波的任务和以前历代黔国公一样，就是看场子。只要有这个黔国公在，那朝廷就敢放心地给前线派兵——这是个大问题。因为封建军队自古以来就是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60;62; 大军打到越南之后，不可避免地要打治安战。而一旦去打治安战，整个队伍就会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腐化堕落，进入“养寇自重”的状态。大明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了，对这个过程一清二楚。60;62; 为了防止军队养寇自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派驻一位可靠的监军。别处是派中官太监，比如西路军为了防止孙可望独大就派了曹正淳去监军。西南这里则是派黔国公去，同样也是惯例。60;62; 除此之外，和沐天波同路的还有宋应?N。虽然他是个书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他现在担任的职务是两广总督。两广总督这个职本来就是主管防务，他不想去也得去。60;62; 和宋应?N一起去的还有两广的卫所，是明初的时候分散到全国各地的卫所兵的一部分。这些卫所兵在正德年开始进入各地兵备道的管辖范围，受文官系统的节制。60;62; 不过兵备道虽然算是文官系统，也是个“道台”，但大明文官都是文武双全武德充沛的。这些兵备道的文官有一个专门的晋升途径，一般是从兵备道开始军旅生涯，升任三司中的按察使，然后走都察院的“御史”系统，出任“巡抚”。60;62; 这之后再进入兵部，担任兵部侍郎或者兵部尚书，然后外派为“总督”。道台、三司、巡抚和总督这一条线下来，这个文官也在前线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比武选官还能打。卢象升走的就是这条路子。60;62; 这次南征，虽然卫所兵没有带多少，但是宋应?N把两广兵备道的道台们全都带上了，只当是实习。这里头若是能出几个堪用的将才，宋应?N就会奏报朱由检，让他来替补自己。60;62; 朱由检也知道宋应?N的难处。他一个外行人去领导内行也实属无奈，然而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朱由检一向都是任人唯亲，只任命熟人。广东的“熟人”就只有宋应?N一个，除了他没别人好任命的。60;62; 等广东这边选出了一个能挑大梁的人，朱由检就打算把两广总督的职给取消，让那个“被选中的人”在广东巡抚的职位上历练一下。至于宋应?N，他就能回南京任职，给朱由检在内阁里头多投一票。60;62; 从调来沐天波，到调动兵备道的道台，朱由检并没有改变原有的调兵习惯，还是照着原来的路子走。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大问题，“镇边勋戚”和“兵备道”都是在实战中检验过的好办法。60;62; ——不过这如意算盘打得邦邦响。然而在骰子还没掷下的时候，麻烦就找上门了。60;62; 次日晨，一行人赶到了码头，求见朱由检。60;62; “头儿，有人来找你。”60;62; “谁啊...大清早的来烦我。”60;62; “澳门的葡萄牙代表瓦希基。”60;62; “怎么又换人了？我记得几个月前还不是他。”60;62; “快裁撤的衙门都这样，人跟走马灯似的换。等什么时候上头发现无人可换，那这衙门就要撤了。”60;62; 朱由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60;62; 回顾一下过去几十年的东亚局势，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一直处于此消彼长的状态。60;62; 在南洋，荷兰人夺下了马六甲，彻底把葡萄牙人给赶了出去。在日本，幕府完全断绝了与葡萄牙人的贸易，只与荷兰人接触。60;62; 澳门一地，是葡萄牙在东亚硕果仅存的贸易据点。在过去，葡萄牙可以用澳门坐享中日贸易之利。而日本锁国之后，葡萄牙就只能享受到中国对外贸易的利润了。60;62; 而现今朝廷不打算把贸易的利润让出去了，朝廷要把它收回来，这就彻底断了葡萄牙人在远东的最后的安身之所，他们除了滚回印度去别无他法。60;62; 朱由检不想和葡萄牙人直接接触。因为葡萄牙人要是拿出了当时的合约来，朱由检也不太好办。毕竟合约是白纸黑字签了，是郑成功代表朝廷签的。他也是要脸的人，不能随便赖账。60;62; “头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邵纲比划了一下，“现在是时候把提出问题的人给做掉了。”60;62; “你想得太简单了。葡萄牙是何许人也？他们是欧洲人。你要是真把他们在广州一股脑做掉了，侥幸活命的葡萄牙人就会拿着大喇嘛到欧洲去喊：‘天朝杀人啦！天朝杀人啦！’，那岂不是让天朝风评被害？”60;62; “若是真如头儿你所说，那确实是一次外交危机——但我们只要像抄家一样把澳门围起来烧个精光，我保证这次外交危机不会发生。请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60;62; “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60;62; “就说是火龙烧城，把他们烧死了。说不漏人，那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60;62; “会不会有伤天和？”60;62; “请个和尚来超度就行——哦，他们是番人，那可以请个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