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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安南触犯天威，罪无可赦。圣天子陛下发六师移之，你们这些蛮夷就不必来干涉了。”60;62; 瓦希基当即便抗辩：“可是天朝已经和我们签订了盟约，你们不能攻击我国的盟友。”60;62; “谁规定的？谁规定盟友这东西还能连带了？”60;62; “这不是签订盟约的规矩？”60;62; “对你们来说大概是不成文的规矩，但那是蛮规矩。天朝自有天朝的说法，天朝和你们签订盟约已经是开了大恩，你还想把天恩分出去？你们是何居心？”60;62; “天朝这是要让我们饿死啊！澳门的商路已经被你们断了，现在你们又要剪除广南国？这不就是要饿死我们？”60;62; “呵。”朱由检冷笑一声：“奉劝你一句——宁作安安饿殍,勿效奋臂螳螂。知道自己要被饿死就老老实实等着，回头天朝自有安排，会补偿你们的。要是你们敢横生枝节，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60;62; “我是真的不明白啊！”瓦希基急得捶胸顿足：“自从盟约签订以来，我国百般配合，而天朝却三番五次试探我们的底线。前有禁绝天主教，后又把海贸收归官营，现在要攻击越南的广南国。虽然合约上没有注明，但你们总得顾及一下盟友的关切之处吧？”60;62; “我国没签过的纸就是厕所里的米田共——诶，这句不要直译啊。”朱由检向那锦衣卫提醒，锦衣卫思考不觉得奇怪：“制台放心，你的话我们也是过滤一遍才翻译，要不然他们根本听不懂。”60;62; “那刚才那个‘螳螂’翻译了没有？”60;62; “这个属于‘表达强烈情绪’，所以这个翻译了。锦衣卫办事，绝对靠谱，请制台放心。”60;62; “那你就接着说——诶？刚说到哪了？”60;62; “厕所里的纸。”60;62; “咳，总而言之，我国已经克制了自己的行为，遵守了契约的文本内容。你应该庆幸自己碰上了一个开明的天朝政府——你要是碰上江户，他们吃了你都不吐骨头。对了，说到江户。”60;62; 朱由检眯着眼问：“你先前还说禁绝天主教的问题。你对这个也有异议？”60;62; “天主教是我国国教。贵国将我国国教定为邪教，这简直是对我国的莫大侮辱。”60;62; “那我就没办法了。”朱由检摊开了手：“朝廷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日本是天朝属国，你们在日本作孽就等于在天朝作孽。你们还煽动岛原造反，害死了许多好百姓，这笔账还没算。”60;62; “我向上帝发誓！那是耶稣会干的，与我国无关。”60;62; “嘿？你这个人怎么搞双标呢？你们奉天主教为国教，自然也要为天主教会的作为负责。需要的时候就拿天主教来当挡箭牌，坏事就往外摘，这谁教你们的，要不要点脸？”60;62; “...”60;62; “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了？你是不是还要质疑天朝对越南的法理？那我就接着给你普及历史知识。”60;62; 瓦希基望着朱由检看了一会，试探着问：“我想知道天朝到底想做什么。”60;62; “你总算问了个有价值的问题。天朝，要你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去。”60;62; “可澳门...”60;62; “澳门你们要来还有什么用？贸易额都给转移到广州去了，你们不会打算在天朝眼皮子底下和天朝抢生意吧？”60;62; “天朝啊！天朝啊！你们就不能放我们一马？”60;62; “宽容是强者的特权。我们还不够强啊，所以不会太宽容的。”60;62; “天朝还不够强吗？大明天下无敌啊！”60;62; “以前我们觉得够。现在嘛~”朱由检摇摇头，“不够了。我们不够强，所以我们还要更多。我们，全都要！你有什么意见？”60;62; “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意见，但我不太同意自己的意见。”60;62; “那就说出来，我来开导开导你。”60;62; “罢了，不必了。”瓦希基摆了摆手，“您说‘开导’的意思，就是绝不会答应，是吧？”60;62; “你们知道就好。天朝是天朝的天朝，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不过如果你们能够有些自知之明，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60;62; “那如果我们没有自知之明呢？我只是说‘如果’。”瓦希基小心翼翼地说：60;62; “我只是架设有这么一个不存在的东印度公司，会因为某个不存在的超级大国对这个不存在的公司发动了贸易制裁而心生怨恨，然后发动一次微不足道的、并不存在的小小的反抗。这次反抗不会危及那个超级大国的根本，但会给这个超级大国带来一些利润上的麻烦。”60;62; 朱由检用眼睛看了看天花板：“最近倭寇好像闹得有点凶，你们要注意安全啊。”60;62; “不！上帝啊！你们不能这样！我都说得这么低三下四了，天朝就放我们一条生路？”瓦希基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60;62; “我说，你别光往坏处想，你们可以想一想好的方面。”60;62; 瓦希基望着朱由检问：“还能有哪里？都完蛋了，一切都完了，东印度公司要完了。”60;62; “你动脑子想想——东印度公司你开到天朝来作甚？你开到东印度去啊。印度的利润你们只盘剥了冰山一角，干嘛非得在天朝这棵树上吊死？”60;62; “可莫卧儿...”60;62; “哦？你是觉得莫卧儿比天朝还难对付？”60;62; “莫卧儿是蛮子啊！我们和蛮子做不成生意，只有和天朝能坐下来谈一谈价钱。”60;62; “那巧了，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60;62; “天朝觉得我们是蛮子？那天朝除了自己之外，恐怕找不到能做生意的对象了。若我们都算蛮子，那其他人岂不都成了猴子？”60;62; “所以天朝不做生意。天朝会成立兰芳公司，东西方贸易的问题你们去和兰芳公司商量，不要在澳门待着了。”60;62; “哦？还有个贸易公司？那这个贸易公司莫不是国姓爷管着的？”60;62; “行了，你们还算上道。看在你们天朝恭顺有加的份上，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天朝下一步会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动全面攻击，将他们驱逐出南洋。那些本来由荷兰人转运的物资，需要有一个中间商来卖到欧洲去。反正你是清楚的，天朝不打算当马车夫，我们不会千里迢迢给欧洲人送货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