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我说，波罗美啊，你们是不是和其他的国家宣战过？”在罗马菜端上来之前，朱由检向波罗美问道。60;62; 俩人照例是坐在一张“罗马式”的小圆桌旁边，坐在“罗马式”的印花坐垫上，等着罗马菜上桌。克里斯蒂娜在补觉，郑成功在忙着，朱由检便罕见地来接待外宾了。60;62; 他本来以为波罗美是个“豆豆”，谁都要打他一下。接过昨天听郑成功说了一遍他才知道，占婆压根就不是什么“豆豆”，他们分明是不可抗拒“天灾”，打得南洋的马来诸国都不敢反抗，见到他们连城都不要了，吓得拔腿就跑。60;62; 由此可见占婆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不过看波罗美这个样子，占婆似乎也并没有对天朝包藏祸心——尊敬天朝和横行南洋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冲突，他们不太可能因为在南洋横行霸道惯了就轻慢天朝。60;62; 从波罗美的态度便能看出来。朱由检看出来他确实是很殷勤，但波罗美字里行间都没有提到结盟的事情，也没有寻求天朝的原著，倒是对天朝口中的“罗马”很感兴趣。60;62; 朱由检想着，他们大概真的是因为过不下去日子才去海盗的，属于紧急避险。60;62; 不过事已至此，朱由检还是打算问他一声：60;62; “波罗美啊，你们是不是对南洋的其他国家宣战过？”60;62; “宣战过吗？断无此事。我从来没有主动和南洋的其他国家开战。”60;62; “那马六甲那边...”60;62; “我们打了几百年了，从没有停战过，何来宣战？”60;62; “额...倒也是。那你们现在和南洋的哪些国家处于战争状态？”60;62; 波罗美楞了一下。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开口道：60;62; “好像，是全部。”60;62; “全部？你们对所有人开战了？”60;62; “我说老实话，就没有我们不抢的。”60;62; “你们不想着去销赃吗？没有友邦你们怎么销赃？”60;62; “要什么友邦？我们直接朝贡。”60;62; “...”60;62; 波罗美见朱由检不说话，这才反应过来：“制台不要误会啊！我们是对越南朝贡，不是对天朝销赃——那是宋朝的事情了，我们可没给大明送脏物去。”60;62; “你们朝贡越南？这个问题...好像更大啊。”60;62; “天可怜见！都是越南逼的，天朝要追究就去怪罪阮氏吧。是他们强逼我们去朝贡，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阻塞了从南阳到南京贡道，让我没法去找天朝报信。”60;62; “行了行了，你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你们不愧是琉球的亲戚，说的话和琉球一模一样。我也不和你们计较这个，我再问一遍，你们在南洋没有盟友是吧？”60;62; 波罗美摇了摇头：“我国简直是南洋的孤儿，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盟友。”60;62; “那现在，你们立刻停止所有和交战行动。你们不主动动手，我觉得南洋的其他人应该不会打来才是。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仇家？”60;62; “嗯...没有。南洋的马来人都很讲规矩，见到我们来就自己跑到山上。我们也很讲规矩，只拿够用的，绝不竭泽而渔。所以我们去抢劫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他们跑路也是例行公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哪跑过来一群红头巾大胡子，见到我们就砍。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60;62; “那我先跟你们说一声。那群大胡子马上要来给朝廷打仗了，你们尽量躲着点，别和他们见面。”60;62; “什么？！天朝为什么要让那些红头大胡子参加王师？难道是罗马菜不香吗？我给多给制台你加点肉桂行不行？”60;62; “我让他们来抢滩登陆砍荷兰人。你不让他们来，要不你们占婆上？”60;62; 波罗美连连摇头：“不必了不必了。我们占婆人少，只在穿上带路即可。至于砍人，那还是交给那群红头大胡子吧。”60;62;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对荷兰人怎么看？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中间，你们站在哪一边？”60;62; “葡萄牙支持我们从越南独立。不过实话实说，我并不是那么信任这些西洋人。他们抢东西都是冲着绝户去的，所以不值得深交。制台没见当初马六甲被他们抢得一干二净么？简直是令人发指，丧心病狂。”60;62; “行了，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朱由检摆了摆手：“既然是这样，那就希望你们今后和红头大胡子能精诚团结了。”60;62; “一定一定。”60;62; “还有朝鲜人、日本人、琉球人、越南人，还有满人藏人蒙古人。”60;62; “怎么这么多？他们是从哪来的？”60;62; “他们都是王师嘛，和你们一样。只是你们占婆...我就捏着鼻子说一句你们比较‘恭顺’吧，反正恭顺不恭顺你比我清楚。别家可没有你们恭顺，都是先打服了才进来。你都要和他们精诚团结，不要惹出事端。”60;62; “是，我的制台。”波罗美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为了感谢制台对占婆的洪恩，我今天特地准备了罗马式的烤肉，还往制台笑纳。”60;62; “嗯，不错不错，呈上来吧，我都闻到味了~”60;62; ——数日后，巴达维亚。60;62; 60;62; 伊达宗光坐在牢房里。牢房里头只有床和马桶两样摆设。穿上铺着简单的寝具，倒也挺干净。60;62; 他问到味了，是香味。60;62;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有小半年了。虽然他还不到留胡须的年纪，却胡子却一经留了一脸。他头上的月代头也已经长了回来，头发胡乱披散在肩上。60;62; 他拒绝剃须，拒绝剃头，因为他怕荷兰人的剃头匠会趁他不注意一刀结果了他。荷兰人送来的一切东西他全都拒绝，只有饭除外。60;62; 今天的饭格外香。食盒还在门外头，他就已经问到了那一股子香味。那是，米饭的香味。60;62; 虽然只是米饭，但他已经很久没迟到米饭了。每日里只有粗粝得只能拉着嗓子咽下去的面包，还有咸得发?的干鱼两三条。60;62; 这半年来，他就这么一天天地熬。荷兰也不饿着他，每次的量都管够，只是菜品不怎么好而已——荷兰方面当然是不想让伊达宗光饿死，但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显然也没有什么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