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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巾看起来只裹了三层——根据锡克人头巾越厚越厉害的原则，他们三个确实就是从门口随便拉来的，大致可以代表锡克人的一般情况。60;62; 60;62; 三人进了门，朱由检仔细端详了三人的造型。除了头巾和胡子这种教义规定的造型外，他们的打扮也差不多。都挎着一把弯刀，只是刀已经交给锦衣卫了，刀鞘还在身上挂着。60;62; 60;62; 他们和其他印度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干净。他们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服也刚洗过。虽说不想耆那教一样自带草本熏香味，但身上至少没有什么奇怪的咖喱味。60;62; 若说要有什么别扭，就是那头巾看起来换洗过无数次。大概近期内是在旁边的恒河里头洗过，但多半洗掉色了，洗得发白。60;62; 他们是白的，即是通常意义上的雅利安人造型，和波斯人近似。实际上在邵纲等人看来，他们和波斯人并没有什么分别——波斯人大胡子，他们也大胡子。波斯人包着头，他们也包着头。60;62; 三人进了门，显得很有分寸。没有东张西望，没有左顾右盼。他们站成一排，对着朱由检躬身行礼。60;62; 他们的母语是旁遮普语，但也会乌尔都语——乌尔都语实质上就是一种军队语言，在印度当兵都得会这个。60;62; 双方通过从英国东印度公司聘来的翻译进行转译。这个英国翻译把听来的乌尔都语转化成荷兰语，再由一个懂荷兰语的锦衣卫将其翻译为朱由检听得懂的官话。60;62; 这有些麻烦，但也没办法。锦衣卫没有吃过什么仙丹，像乌尔都语这种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学会。实际上会梵语也可以和他们对话，但锦衣卫也并没有什么会说梵文的高僧加盟，只得让英国人用荷兰语转一道。60;62; 三人礼毕，朱由检便开始问：60;62; “你，包白头的那个，你姓什么？”60;62; “我姓辛格。”60;62; “哦，那你呢？蓝头的那个？”60;62; “我姓辛格。”60;62; “嗯？橘头那个，你姓什么？”60;62; “辛格。”60;62; “你们是兄弟吗？”60;62; “报告大人，锡克人男丁全部都姓辛格。”60;62;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个锡克总理也姓辛格——这句不用翻啊。辛格啊，我问你，你们在这里吃得还习惯吗？”60;62; “您叫哪个辛格？”蓝头辛格问。60;62; “就问你吧，蓝头的那个。我问你，吃得习惯吗？”60;62; “报告大人，吃得很习惯。因为你们不用奇怪的婆罗门教法宰杀牲畜。只要不一边杀一边念经，你们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60;62; “哦~那很好嘛。牛肉吃吗？”60;62; “报告大人。能吃，想吃，但是没有。”60;62; “咳...会有的。那你们吃不吃猪肉？”60;62; 三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蓝头辛格回答说：60;62; “报告大人，我们不知道，但是好像没有特别规定。上师只交代我们不要吃用各教教法宰杀的肉，别的都随意。猪肉...应该可以吃，但我们没吃过，听说不好吃。”60;62; 朱由检测过脸问邵纲：60;62; “没给他们吃过猪肉吗？”60;62; “不是，就没给他们吃过肉。他们先前是外军，您知道的，就那样...”60;62; “啧，算了，回头再说。那个，蓝头辛格啊，我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给王师当兵?”60;62; 蓝头辛格、白头辛格和橘头辛格一听，都乐了。三人喜不自胜，商量了几句，派蓝头辛格问：60;62; “大人，您有什么要求？”60;62; “要求很简单。第一，你们这花花绿绿的头巾都给我换了，换成红的，大红色。”60;62; 蓝头辛格面露难色：“大人，红布太鲜艳，太贵了。”60;62; “又不要你们出钱，红布我们发了，一人一丈，够了吧？”60;62; “哦！够了够了！”蓝头辛格难掩喜色，“大人，是震旦红布吗？”60;62; “震旦红布？你说红绸啊？也可以，正好丝绸透气。你们那粗布包头看着就难受。”60;62; “大人您实在是太慷慨了！只有教中高门才能用上震旦布的头巾。啊，您竟然要给我们这些小卒赏赐震旦布，这可比我们全副身家还要贵啊！”60;62; “有那么夸张吗？一丈的绸缎而已...哦，也对，你们碰到奸商了——这句不要翻译。你问他们，三钱银子的军饷够不够？”三钱银子，这个是刚才奥古斯塔算过的。普通禁军士兵一个月3个银元，三个银元打二折，再抛开伙食，发到手上就三钱，大概和城里头酒馆跑堂的月工资差不多，比南京的工资低些。60;62; “三钱？”蓝头辛格眨了眨眼，“三钱是多少？”60;62; “三钱就是...那啥，这个翻译先生，三钱银子折算他们印度的货币是多少？”60;62; 翻译换算了一下，告诉三个辛格：“大约7个卢比。”60;62; “七个卢比！”三人怔住了——印度的军饷是这么算的，最低级的66级曼沙布达尔每月领75卢比。但是75卢比，不是他一个人拿，还包含了10个人和4匹马的每月开销。算上曼沙布达尔自己和他的马弁，拢共12个人，4匹马，一个月开销75卢比。60;62; 换而言之，就算是曼沙布达尔自己拿到手里都未必有5个子儿。而到了朱由检这里，包吃包住，到手的竟然就有7个卢比！60;62; 这可太划算了！虽然不算多得离谱，但这待遇无论比哪家都强，比在沙贾汗手下当曼沙布达尔老爷挣得都多。60;62; “大人，您到底要招多少人？这么高的军饷，您招得人恐怕不多吧？那劳烦您先记上我们三个。”60;62; “有多少招多少，王师不差这点钱。先期大概，两个治安师，不算正规王师序列，我也考虑把你们编入民团或者警备队之类。你们要是悉心操练，就能和朝鲜人一样加入正经王师。要按照刚才的比例算，一个人每月就是大概50卢比。”60;62; “50卢比！您是认真的？曼沙布达尔老爷也拿不到50卢比啊！”60;62; “我说了，王师不差这点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都明白了？明白了就好。那什么，老邵，现在就把红头巾发给他们三个，然后一人一块钱的安家费。你们三个戴着头巾回去好好说说，来投王师的都是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