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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考虑了。在父亲的病房里头，我就已经想好了主意。我和先前一样，愿意用赤诚之心来对待那些野狼。我手上握有20万中央军，优势在我。打与不打，也在我。我不想打的时候可以不打。真要打的时候，我就按照父皇说的那样，用五倍兵力直接诶碾过去。”60;62; “可您现在...”60;62; “宰相大人，您不必说了。我知道帝国现在乱了，但乱的根源在于未知。解决了根源问题，那么一切就都能解决。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瞒着消息，我们应该把皇帝的真实情况向所有人公布——我刚刚已经和父亲确认好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可以站起来。等回了德里后，我们照旧举行晨间的谒见礼，父亲只要露面就行。”60;62; “那您打算怎么应对杀过来的穆拉德？”60;62; “穆拉德的手下充满了投机者和赌徒，他们敢造反是因为他们误判了局势。我有20万大军，优势在我。一旦他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会散开——当然，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是愚者的作为。”60;62; 他看了看萨杜拉汗，站住了脚步。60;62; “宰相大人，我先和您说完了再进去。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迂腐的人？我是个懦弱的人？还有人觉得我有洁癖，甚至有精神疾病之类。”60;62; 萨杜拉汗一言不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60;62; “唉，不用想我也知道，大概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吧，觉得我比女子还懦弱——甚至，奥朗则布也是这么看我的。这恐怕是奥朗则布唯一的软肋，他在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上就没法保持那种死人式的冷静了。”60;62; “这么说，您和他们像的不一样？”60;62; “事实恰恰相反。我认为，是他们没有看清楚局势，连奥朗则布都看不出清楚。他们只能看到战场上的输赢，却不知道真正的胜负要靠人心来决定。现在事态的变化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他们的牌已经打完，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宰相大人，劳烦你一件事。”60;62; 萨杜拉汗缓缓地闭眼，长舒一口气：“皇嗣大人，你总算恢复正常了。”60;62; “哦？我之前不正常吗？”60;62; “皇帝病倒之后，您就一直很颓废，完全像换了个人——您这种性格真的是非常少见，这不是波斯人的习惯、也不是印度人的习惯，更不是蒙古人和突厥人的习惯。您的习惯到底是从哪来的?”60;62; “嗯...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书看多了，脑子里有了自己的东西，我觉得对父亲就应该这样。没有人教过我，是我自己的觉得应该去给父亲喂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自己反倒是会后悔。”60;62; “对了！就是这个样子！您知不知道朝臣们喜欢什么？他们喜欢的就是您这种碰到多大的事情都不慌，哪怕是上帝降下洪水您也会先喝完手上的奶茶，再慢悠悠地掏出诺亚方舟。虽然...您并没有绝顶的诡计，也没有绝顶的武艺，但是您有绝顶的傲慢！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您的傲慢。”60;62; “是吗?我很傲慢吗？”60;62; “傲慢的人通常都是不知道自己傲慢——就像聪明人不觉得自己聪明一样。真正的傲慢就是这样，对一切事情有有了把握，所以从来不急。”60;62; “哦，你说这个。或许是我看多了书吧，多看书就知道了。我们碰到的事情，以前其实都发生过类似的。只要从过去的事情中学到一点经验，就可以轻松应对。我碰到的事情从来就不会超越我的认知，所以我从来就不慌。”60;62; “那您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良策？”60;62; “这个非常简单。刚才我说的，让皇帝露面，这只是第一步。我们要先从宏观上扭转局面，然后再从细部入手。我参照一下蒙古过去的历史，查阅了1235年长子军远征的资料。我发现，应对这些手握重兵且有野心勃勃的皇子们，有一个特效药。”60;62; “哦？”萨杜拉汗望着他，“皇嗣大人说出来听听？也让我这见识一下我大蒙古国以前的作为。难道是有什么秘法?”60;62; “不是秘法，就是很简单的法理问题——按照我大蒙古国的制度，王子和万户都是统兵大将，这一点一直延续到现在。然而同样延续到现在的还有，万户们并不是王子的下属，他们和王子之间并没有人身依附的关系，也没有明确地上下级关系。他们依附在王子身边，多是出于政治因素。所以，我们就可以从政治因素这里动手——”60;62; 他朝着远处已经能看到影子的德里比划道：60;62; “等我一回德里，我就立刻用父皇的国玺发诏书。他们不是想用谣言来瓦解我军的意志？那我直接就从法理上把这些万户全部都调动回来，让他们在王子身边失去合法性。既然要拆台，我们就对着拆。国玺在我手上，比拆台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我们无懈可击。等彻底拆光了奥朗则布的台，拆掉他的遮羞布，那只狐狸也该露出尖牙和利爪来了。”60;62; “您这，厉害啊！您是怎么想到的？”60;62; “看书啊，书上就有，我刚说的。我们第一个就对朱拉木动手，那个奥朗则布的爪牙，他竟然还是帝国次相，我都快把他忘了。回去之后，传我的命令，立刻接触朱拉木的一切职务，让他带兵回德里报道！还有其他万骑长，一律全部召回来，视情况发落。”60;62; “可朱拉木要是不听呢？他人可是在外头。”60;62; 达拉舒科微微一笑：“呵呵呵呵~这就是看书的好处啊。他人在外头，可他儿子不在外头！”60;62; “他儿子？他儿子在德里？”60;62; “我一早就知道这些家伙在外头坐不住，所以早就放任他们安插自己的子嗣在德里各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表面上是泄露情报给他们，让他们像钉着腐肉的苍蝇似的不舍得散去。现在时机已到，是收网的时候了。把朱拉木的长子给我扣下来！他叫穆罕默德·阿明，他就在我的宫廷里当副官！”